周六靳立诚在公司加班，他准备忙完工作后，抽出下午的时间带向柯去看房。事情临时有点多，他发了定位信息给向柯，让他先去看，自己随后就到。
“真的要去吗？”向柯给他发语音：“能不能不去啊——”
“看完这个就不看了。”靳立诚回复，他顺手把中介的微信名片推给向柯。
向柯知道靳立诚向来说话算话，发了个大脸猫点头的表情过去。
这条定位跟之前那些不一样，看周边应该属于城市边缘位置，向柯下意识松了口气，查好路线后就动身出发。两小时后，向柯终于到了靳立诚所说的地方，但他站在楼下就觉得一切不太妙——这里地处老城区，居民楼挤得不像样，一抬头，就能看见挂在街心上方的各式衣物。
“老鼠药——卖老鼠药。”
“10元！10元！全场打折，老板血亏，再过半小时跑路！各种日用百货……”
向柯只好给中介发微信，问对方在哪里，什么时候带他去看房子。
中介十多分钟以后才通过好友验证，又过了二十多分钟才回复：“哪位？”
“我是来看房子的。”
“你在哪？”中介问他。
向柯瞧着街口门牌号，报了地址给对方。
接着，微信聊天界面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输入了半天，又跳变成‘对方正在讲话……’，讲话就讲话，问题是消息半天没发过来，向柯想捶手机！
闲着也是闲着，向柯就开始四处转悠，这附近吃的东西倒是挺多，朝南走还有个小学，看样子是成熟的老社区。千等万等，中介总算来了，是个男的，身穿花斑衬衫，黑色大裤衩，“这边。”
向柯就跟着他往前走。
一般中介带人看房都很热情，这位自称小陈的中介开了门，手一挥，示意向柯自己看。
行，自己看就自己看，反正向柯之前也看过不少。
防盗门一开，向柯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间屋子面积不大，内饰装潢陈旧，天花板上熏着油烟，最致命的是采光不好，空气弥漫着潮气和木质家具的味道。
虽然向柯父母住的地方不算市区，好歹也是落地房，当初建房子时充分考虑采光，一家人住进去才会舒服。这种房子……连向柯都看不下去了。
他给靳立诚发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到。
靳立诚应该在路上了，语音里有导航播报声。
向柯收了手机，心不在焉地问中介这套房多少钱一平米。
小陈说：“二手房，房东着急转手，想要的话可以细谈。”说着，他报了个数，的确比市面上一般的房子要便宜，支付比例不像购买新房。看来靳立诚的确考虑了向柯之前说的话。
正说着，屋子里传来窸窣声，向柯很好奇，顺着声响往前走，眼前蹿出一团黑黢黢的东西，然后‘嗖’得一下钻到柜子底下——是老鼠！
这里离厨房很近，好吧，南方多鼠虫，有关这一点，向柯一直都有心理准备。
这还没完，头顶的管道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向柯想起靳立诚睡觉很轻，特别怕声响，这样的居住环境根本不能考虑。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小陈先一步去开门，向柯还没得及挪开脚步，忽听‘吧唧’一声，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掉下来，全落在向柯脑袋上。
——墙皮！
靳立诚来了，他看见向柯脸色土灰，像吃了炸药一样地看着他。
直觉告诉靳立诚这时候坚决不能招惹向柯，因为KK一点就炸。
他先帮向柯拍拍衣服，清理完那些灰尘，像模像样地四处转了转，他就牵着向柯的手往外走。
小陈是人精，对着靳立诚简直像话唠一样，说个没完没了。
向柯的脸色更难看了。
直到上了车，向柯才说：“怎么，我看着不像要买房的？”
靳立诚转动方向盘，“——不像。”
“怎么不像？”向柯坐直了身体，“我转了三条地铁线，两趟公交才到这里，不像是要买房吗？”
靳立诚瞧了向柯一眼，他终于说到重点了，“很远吧。”
“嗯。”向柯郑重地点头。
“进了居民区，附近也没什么公交站。”靳立诚说。
向柯放下车窗，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怎么掉墙皮也不说一声，真倒霉！”
靳立诚忍不住想笑，转移话题：“晚上想吃什么？”
“气饱了，不吃。”向柯赌气。
车子往市中心方向开，视野渐渐明亮起来，一切又恢复到向柯熟悉的环境。但他们显然不是往餐厅看，因为附近看起来略显清冷，街道上也没什么小吃。
下了车，靳立诚站一旁等向柯。
没过多久，大厅内出现一位女士，笑容可掬：“靳先生。”
靳立诚点头，示意她可以带路了。
向柯不知道靳立诚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只是跟在他身后，悄悄打量周围。这栋楼看起来很新，出了电梯，女士开始介绍户型，看样子她应该是位销售，“这期房子最近很抢手，周边还在建，两年内这里会通地铁。”
说着，销售刷卡打开房门，室内光线明亮又不失柔和，客厅开阔，巨幅落地窗，能眺望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写字楼。厨房是开放式，这套房以简欧式风格装修，舍去常见的隔断式结构，卧室在左手边。
销售带着他们往里走，“主卧采光特别好，南方夏季炎热，这个朝向恰好冬暖夏凉。”
向柯将下巴搁在靳立诚肩膀上，看见卧室那一刻呼吸都放轻了——样板房放了投影机，衬得卧室温馨又充满生活气息，那张床睡上去一定特别软，再怎么翻滚也不会掉下去，因为它真的足够大。
衣柜是内嵌式，不怎么占空间，也是清一色的原木风格，柜门上有细格纹，看上去很有质感。
要在里面放些什么？向柯开始畅想，要放衬衣，靳立诚的衬衣！
当靳立诚跟销售谈及价格及支付方式，向柯一个人倒在床上，把枕头挡在脸上，毫不害臊地说：“有钱真好！有钱真香，呜呜呜……”他觉得自己起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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