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耐心安静地陪着，是最完美不过的支架。
待他终于躺到床上，机器人指示灯的颜色变了。蓝色的光跳动，显示有谁通过ai连接的另一端向他发出对话。
“哥，我马上要回来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带。”
黎羽摇头，仰身倒在床上，让自己陷入绵软的被子里。
“你吃吧，我还没有胃口。”
说不想吃是假的，只是现在他的身体情况还不允许他这样。
黎羽闭上眼睛，房内的灯逐一关闭。
跟专注于科技研究的父母一样，黎明也热衷于智能编码。这个房间里布满的密密麻麻的针孔摄像头，随便借助哪一个，黎明都能清楚地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好。”
被主人操作的机器趴到床边，伫立片刻，轻柔地替他拉上被子。
“晚安，哥。”
这一觉黎羽睡得格外漫长。
以往睡前他都需服用药剂亦或打上一针，太久没像这样毫无束缚地睡觉了。
高强度的药物总让他整个人处于恍惚状态，此刻才像是真正活在这个世界上。
或许是没有服用药物的缘故，又或许这本就不是真实的世界，只是病毒模拟出来的空间，闭上眼之后的黑暗世界突兀的开始扭曲。
光影交错变幻之后，画面重新普卷而来。
他看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人。
冷汗开始往下滴，那些强烈沉重的情愫，全都倾注过来，让他感受了一遍。
可他不懂情感，这是生理缺陷，也是无可治愈的心理疾病。
很难说清到底是怎样的滋味，像是打碎的五味瓶全部浇在他的头上，糟糕透了。
他看到肢体破碎的虫族少年趴在路边，也看到那堆无机质的龙骨随风飘散。
不知终点在哪，他漫无目的的走。走的越快，那些东西就跟着越紧。
——别跟着我。
——不要再跟着我了。
明明用的都不是一具身躯，他们为什么还能锁定住自己。
明明不过是幻象，是病毒模拟出来的想要误导他的画面。
铺天盖地的情感快将他溺毙了。
“阿羽。”
“阿羽，别走，看看我。”
任凭他们如何呼唤，他都没有停下。只是走到前方那个古堡时，他停顿了片刻。
有根锁链顺着小腿缠了上来，又因他视线的触及，其他铁链也“哗啦啦”的涌了过来。
灰金色头发的少年并不能开口，那根锁链还定在喉间。
同时又有无数道铁链束l缚住他，无法脱身，揪住黎羽裤管一角的五指便愈发用力。骨节发白，血一滴滴的下淌，聚在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