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人，好久没见，有什么我能够为您做的吗？”
电子音合成的童声平板而死寂。
“带我去那边吧。”
黎明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刚才突兀的一个电话，要他去黎父黎母的研究所帮忙。
在机器人的搀扶下，黎羽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缓慢地走向窗边的书桌。
已经看起来老旧的玩偶，静静地趴在桌角。圆溜溜的眼睛，一如黎羽投来的视线那样打量着黎羽。
这是黎明亲手为他做的玩具。
那会他还能够待在黎府，他还记得黎明当时灿烂的笑容——“哥，想不出送你什么礼物好，这个丑丑的熊就勉强当做你的生日礼物吧，以后的每年我都会给你更好的礼物，期待着吧。”
他一直都在期待着，可惜后来他的状态越来越差。
他到底是个失败的，有早衰缺陷的克隆人。
掌握最先进技术的人类也不能控制宇宙的生命创造。由科技复制出来的畸形的东西，也比不上自然几十亿年来进化来的完美，最终只会悄无声息地回归到黑暗死去。
晕厥的那个瞬间他来不及抓起这个小小的玩偶，而后醒来就是日复一日的躺在纯白色病房里，每天见到的都是瓶罐，仪器和药物。
——如果把它也带来就好了，就好像最难捱的日子，黎明还陪在身边。
——可不管怎样，现在可以假装这就是现实世界，而黎明确实也在我身边。
黎羽面无表情地想。
他收回视线，而后去看桌面其他的东西。
几本童话书，还有一个相框。
本该是三个人的合照，只是最右边的人被他涂黑了。画面最中央只剩下他和黎明。
他离开这个世界已经太久太久了，他都想不起这张照片背后的故事。
真……头疼啊。
记忆太混乱太遥远了，尝试回忆时，头要炸开一样的胀痛。
他放回相框，捂着头缓了半天才回神。
抽屉被锁死了，他有些好奇，但现在已经找不到那把钥匙了。
他拨弄了几下锁，突然“咦”了声。
锁是坏的。
抽屉里面放着一堆杂乱的书信。
他拿出来随意翻看，而后又塞了回去。
人畜无害的智能机器人还在一旁，等待他的指令。
“带我回到床上。”
绿色的指示灯亮了亮，“我明白了，小主人。”
机器人伸出一对机械臂，稳稳地扶住黎羽。
黎羽迈开腿艰难地踩地。
大致是因为没吃药的缘故，浑身绵软无力的很。
他就这样磨磨蹭蹭的走向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