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途落到了他的身边。
“感觉如何？”柳清茗坐下来，满怀期待地问道。
秦途点点头，眉眼弯了弯，“是个好地方，不愧是你。”
柳清茗心中的自豪感一时间到达了极点，“那么，修炼开始？”
“好。”秦途也坐到柳清茗身边，做出打坐修炼的动作。
月色如水，凉风习习，优美的环境给柳清茗带来了非常美妙的修炼体验。
还做从前，在这里修炼的时候还是有点冷的，不过柳清茗的心思都在修炼上，倒也不怎么在意。
而现在，柳清茗明显地感受到这里不冷了，大概是由于他身边秦途的存在。
秦途是火灵根，运功或修炼时体温比常人略高些，很多时候，周身的空气的温度也会随之升高些。
前世，水灵根的柳清茗，身边也有这样一个拥有着火灵根的人，能温暖他的人。
那就是他的徒弟，凌长风。
按理说修炼时不可胡思乱想，需静心、潜心、专心，可是此时柳清茗失去了他的自制力。
秦途的存在总能让他安心，但是同时，也会让他的心静不下来。
恍惚之间，柳清茗突然觉得秦途和凌长风有点像。
他说不出来原因，指不出具体是哪一点像，或者说哪几点像，然而这种相似和熟悉的感觉，变得前所未有地强烈。
会不会是因为，秦途和凌长风都是火灵根？
又或许是，秦途和凌长风两个人都喜欢抱着他睡……
尽管凌长风只是在少年时喜欢抱着他，和他睡一张床，整天同他黏在一起。
秦途和凌长风的脸并不相像，但是当秦途这个人站在他面前时，他就是有种毫不排斥、很想去亲近的感觉。
在与秦途相识之前，他只对他的徒弟凌长风有过这样的感觉。
从始至终。
就在柳清茗开始思考人生的时候，他隐约觉得环境变热了。
不是从冷到不冷，也不是停留在温暖的程度。
是真的变热了，仿佛再热些，就要将他灼烧，让他融化。
柳清茗尝试着不去胡思乱想，心思放在修炼上面，但是周身的热感变得越来越难以忽视了。
真的在变热，不是他的错觉。
在感受到热的同时，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也席卷了他，让他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柳清茗再也静不下来了，睁开眼去看秦途的情况，却发现秦途的身体周围，有微弱的光环绕。
不是月光，而是与阳光颜色差不多的光。
下一瞬，柳清茗就注意到，秦途仅蹙着眉，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秦途，你还好吗？”柳清茗关切地问。
闻言，秦途身体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没有回答。
柳清茗放心不下，担心秦途修炼出了什么差错，于是又唤了一声：“秦途？”
“别看我……”秦途的声音透着微弱。
柳清茗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秦途，不由得更担心了，“秦途，看着我！”
“不，不行……”秦途仍然闭着眼，语气焦急。
“秦途！”柳清茗一咬牙，双手拍上秦途的肩膀，想让他睁开眼，清醒过来。
秦途幽幽地睁开了眼，眼中一片赤红，仿佛有火焰在燃烧、跳动。
“秦……”柳清茗刚吐出一个字，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幅画面。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知是多少年前，凌长风也曾有过这样的一双眼睛。
秦途的眼眸似乎望不到尽头，柳清茗几乎忘记了呼吸。
梦境中零碎的画面好像突然能够连在一起。
在前世，他曾亲眼见过，凌长风因为控制不住过于得到不久的本命灵剑，生出了心魔。
凌长风发作的时候，就是此时秦途的这副模样。
思绪交织纠缠在一起，柳清茗一时不知从何问起，“你……还好吗？”
秦途闭上眼，周身的温度似乎降下来了。
等到他睁开眼看着柳清茗时，他的眼睛又变回了平日里的颜色，恢复了清明。
“我没事。”秦途疲惫道。
两人相对无言。
良久，秦途徐徐道：“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柳清茗垂眸，“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不会问。”
秦途眯了眯眼，看上去有些释怀，“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愿意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