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原来那么早就露馅儿了
“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会说呢？”秦途道。
秦途的声音仿佛有着极大的诱惑力，诱惑着柳清茗把深藏在心里的问题问出口。
见秦途是这样的态度，柳清茗能猜个大半了，不过，他还是没有直白地问出最核心最关键的问题，只是说：“你和仙尊大人是什么关系？”
秦途眉梢轻挑，似笑非笑，“你认为是什么关系呢？另外，称呼为‘仙尊大人’未免显得太生疏了啊……”
这下，柳清茗彻底确定了，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复而睁开眼，直视着秦途。
“长风。”
“师尊，好久没听到你这样叫我了。”凌长风依然保持着秦途的外表，说话的声音却用了自己本来的。
上一次听到凌长风的声音，是数月前的夜里，他在去修炼之地的路上偶遇了受伤的凌长风。
恍若隔世。
柳清茗轻叹一声，“什么时候知道的？”说完，他想到了什么，接着道：“没猜错的话，你早就看出来了，不然也不会扮作秦途，在我身边潜伏这么久。”
“师尊猜得不错。”凌长风说，“其实，早在长乐村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了，只是当时还不能确定。后来净灵池炸碎，你和白芒离开之后，我在地上的碎片中发现了一块冰晶。”
柳清茗顿时了然。前世他是水灵根，因为经年不辍修炼，习得了多种玄妙功法，登峰造极，能掌控水，亦能令水结成冰。
纵观整个仙界，真正掌握了这一技能的人，除了他柳清茗，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不过，如今他的身体早就不是自己的，体内的灵根资质也截然不同，净灵池的碎片里，又怎么会出现冰结晶呢？
凌长风继续说道：“即使到了那时候，我也不敢完全肯定，好在我有幸听到你在临风殿前，同赤阳和丹青说话，叫出了他们的名字。”说到这里，他笑了下，“看你和他们亲近的样子，我就知道，一定是师尊。”
“唉，原来那么早就露馅儿了。”柳清茗耸肩，“我有点好奇，在长乐村的时候，我做了什么让你起了疑心？”
凌长风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斟酌了一下，随后道：“自然是有明演的指引，我才会恰巧去长乐村，遇见在长乐村苏醒的你。虽然你现在的这张脸和从前的相似之处并不多，但靠近你的时候，我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以及……”
柳清茗静静等待着凌长风往下说。
“抛开直觉不谈，非要说你做的哪件事让我有所怀疑的话，那就是你在王家让我带你走的时候，你说的那些话，我们之间的对话。”
“我说的话……”柳清茗对当时的具体情况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即使凌长风这般提示，他也没有头绪。
凌长风：“不必去回想，无关紧要。”
“好。”柳清茗索性听了凌长风的话，不去想了。
他看着凌长风，沉吟片刻，问：“既然你那么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以秦途的身份进入丹心苑，与我朝夕共处，又是所谓何意？”
凌长风不慌不忙，镇定自若，没有避开柳清茗审视的视线，莞尔道：“或许是想和师尊多亲近亲近。”
柳清茗：“……”他一时竟听不出来也想不明白，凌长风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坐上仙尊的位子之后我才发现，当仙尊虽然要处理的公事很多，却也蛮无聊的。”凌长风望着夜空中的星光点点，徐徐道，“成为丹心苑最底层的小弟子，一切从头开始，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柳清茗忽然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佩服佩服，你早就认出了我，而我近些日子才开始真正对你的身份起了疑心。”
凌长风温柔地看向柳清茗，眼眸里似乎映着星光，“师尊这是在夸我吗？”
霎时间，柳清茗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击中了，可是他也说不出其中的原因，只是觉得，看到此时此刻，他眼前这样的凌长风，他的徒弟……
“好好好，是在夸你。”柳清茗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静谧的夜里，两人之间的对话，哪怕只是有一瞬的中断，也会显得格外突兀。
柳清茗忽地生出了一种空虚又无力的感觉。
“长风啊。”柳清茗缓缓开口。
凌长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