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和秦途对视，柳清茗有些局促地别开了视线，莫名心虚地不敢和秦途对视。
很快，柳清茗就发现，秦途尽管是主动翻身过来面对他了，却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游刃有余。
“我……没料到你能这么想。”秦途有些紧张，又似乎带着释怀，“我以为你会讨厌我。”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柳清茗连忙解释道。
说完，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措辞，好像并不是很妥当。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讨厌你和我一起睡这种事，我很喜欢你睡在我身边，像个大暖炉一样……”柳清茗一时激动，就把心里最真实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暖炉？”秦途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慌乱的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意，“你喜欢我这样的大暖炉吗？”
柳清茗的脸“唰”地红了，不过好在，这么暗的环境里，秦途应当看不出来。
“嗯，喜欢。”柳清茗小声道。
“今晚，暖炉还可以和你一起睡吗？”秦途的声音磁性而沙哑，带着丝丝的蛊惑。
柳清茗几乎是没有思考，就答应道：“当然。”
得到柳清茗的应允，秦途果断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微凉的夜里，两个年轻男人挤在一张不怎么宽的床上，盖着同一张被子，身体上和心里上的双重冲击，让柳清茗的体温略微地升高。
尤其是脸部的温度，如果他现在伸手摸一下自己的脸，应该是发热发烫的。
“睡吧。”秦途在柳清茗耳边说道，“很抱歉，今晚我打扰你睡觉了。为了明天能有精神上课，为了你自己地身体着想，你今夜就不要起来去修炼了。”
柳清茗怔了一下，嘴微微张开，“你知道我夜里会出去？”
“嗯。”
“你怎么知道我是去修炼？而不是……比如说起夜，顺道看会儿风景？”
“……”秦途回答不上来了。
柳清茗还在疑惑之时，秦途就想出了答案。
“因为，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舍弃睡觉的宝贵时间，去做一下类似于看风景这种无关紧要的事。”秦途说，“我知道你的天资与一些同门比起来有很大劣势，若不是你一直以来刻苦修炼，花费别其他人多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时间与精力，你就不会是今天的你。”
柳清茗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秦途，还是你最了解我。在遇到你之前，真正能了解我的人就只有……”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被柳清茗咽回了肚子里。
他差点就把自己还有过一个徒弟的事给交代出来了。
以他现在的身份，收徒是不可能的事，原身在凡间时的事他也和秦途说过，所以他不应该有徒弟。
“嗯，别想太多，早些睡吧。”秦途道。
见秦途没有追究他没说完的话，柳清茗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们两个人又一次同以往无数个夜晚一般，躺在了一张床上，但是柳清茗睡不着。
或许是由于两个人把话说开，坦诚相见了。
又或许是……
柳清茗把视线悄悄往下移了些。
两个人的身体都盖在被子下面，只露出脑袋来。
然而这被子之下，他们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以往他夜里醒来发现秦途在他身边时，秦途都是抱着他的。
可是现在……
柳清茗觉得，既然他们之间已经没什么隐瞒的了，如今正大光明地躺在一张床上，像以前一样抱在一起睡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他们是好兄弟嘛。
但是，假如他主动向秦途提出来，让秦途搂着自己睡，好像又有哪里怪怪的。
其他好朋友之间， 也会抱在一起睡吗？
思至此处，柳清茗陷入了深思。
他设想了一下，若是要他和前世几位关系还可以的同性朋友搂着睡、抱着睡……
柳清茗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
不敢想象不敢想象，和那些人里面的任何一个，就连没有在没有肢体接触的情况下，安安静静躺在一起，他都感到难以接受。
放到前世，他只能接受和凌长风之间有这么亲密的举动。
现如今……
柳清茗心中苦笑，他和凌长风回不到从前的关系了，也许是老天念着他，又让他遇见了秦途这个人。
这时，旁边的秦途侧了侧身，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腰上有了一份重量。
秦途一言不发，闭着眼睛，只是搂着他。
感受到来自秦途的温度，柳清茗的心头也有暖流涌过。
一夜无梦，睡得酣甜。
第二天晚上，到了歇息的时候，秦途没有上自己的床，而是站在柳清茗的床前，眼巴巴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