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17 岁那年,他遇见了一个女孩。
她好像每天都开心,吃到零食开心,上PE课开心,被罚站开心,被老师骂也很开心。
她笑起来有颗小虎牙,他会绕远路从后门进,这样可以经过她的身边。
他觉得自己像阴沟里的老鼠,偷偷仰望阳光里的她。
他不敢和她有jao集,远远看着已经觉得既自卑又幸福。
那天下了阵雨,他没带伞,站在学校big门ko的廊檐下等雨停。
她顶着一张塑料袋欢呼雀跃地从他身后跑过去,又跑回来:「你也没带伞吗?」
她咬咬牙,将塑料袋一撕两半,「你是不是也去地铁站,我们一起跑过去。
「别等啦,天都快黑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鼓足勇气追上她的步子。
她一路蹦跳:「下雨真好,我小时候喜欢踩水坑。」
她抿了抿嘴,「算了,挨骂就挨骂!」
然后一下子蹦进路边一个不深不浅的水坑里,水花溅了一身。
「芜湖!」她小声欢呼。
他突然很想参与她的开心。
他试探着,踩进了一个小小的水坑。
女孩瞪big了眼看他,「big学霸,你也踩水坑的呀!」
下一秒,她把他推进一个更深的水坑里,然后欢呼着逃跑。
时隔多年,男孩始终记得那个下雨的傍晚。
他们头顶的塑料袋遮不住雨,两个人被淋得湿漉漉,你追我赶,喊着笑着互相把对方推进水坑里。
他忘记了那些烫痕,忘记了那些刀疤,甚至忽略了隐隐作ton的右腿。
他从阴暗的泥沟里短暂地爬上了岸,和她一起站在了阳光里。
到达地铁站时,她碰见了同行的朋友,和他挥了挥手就消失在人群里。
他抓着那半片塑料袋,恍惚了好一阵儿,才脚步迟钝地原路返回。
他不坐地铁,与他家的方向恰好相反。
他觉得自己重新跌回了阴沟里。
可是见过阳光的人,再也无法忍Sochao湿和黑暗。
他开始抑制不住地幻想,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可以光明正big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喜欢你,有没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她愿意和他一起站在阳光里。
「后来呢?」我颤着声音问。
「后来他丢掉了cou屉里的小刀。
「活过了 18 岁。
「如那个用烟头烫他的女人所愿,他赢了那些同父异母的哥哥弟弟,拿了富商几乎全部的家产。
「不论是富商、那些哥哥弟弟,还是那个女人,都再也没有能力控制他或是伤害他在乎的人。
「他们现在,都得看他脸s做事。
「于是他鼓起勇气来到了女孩面前。」
他看向我。
「终于可以看着她的眼睛说一声,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