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圣人相斗
这就是地上圣人的实力吗？
诵念即可知，知即可达。这种特性几乎都和真神相似了。
罣妄觉得自己似乎理解了更多的东西。
突然，两只贝贝同时惊叫了一声，“贝贝不干净了。”
“背背也是。”
它们的眼睛里正在流出泥沙。
就连玉祁身上也出现了一些黄色的浮尘，他不高兴地抿了一下唇，月光盈出令浮尘褪落，然后抓住罣妄的手臂躲到了他身后去。
玉祁的小举动让罣妄有些好笑，但也让他反应过来，现在他们直面的是六藏法师的道身。
一条到达了圣人级的大道降临，他们这些圣人以下的人在身体上就不由自主地出现了异化，因为道和道是相互影响的，就算圣人本身无意，也会带来污染。
就连罣妄自己手上也出现了一些泥渍，于是他连忙让眼睛转为了一青一黑，泥渍便从身上消失。
在场没事的只有流风，门徒，还有人性部分的罣星。
就连死人身上也不例外地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泥沙化。
“额？我竟然没事？”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罣星惊讶不已。
罣妄也很惊讶，但是现在倒不是探究这件事情的时候。
“六藏大师。”罣妄抬起头仰望这尊相比于人类的身体来说高大了太多的泥像，合手回了一个佛礼。
不止是他，在场所有人都自发地回了一个佛礼。
“罣妄施主，别来无恙？”
泥像的眼睛低垂下来，祂的三个头颅在同时开口说话。
罣妄摇摇头，“有恙。”
泥像缄言等他开口。
“有人令我很不爽，”罣妄道，“我想请大师出手，杀了此人。”
泥像问:“杀谁？”
“知识的神眷者，流风。”
泥像的目光锁定在一身黑色兜帽斗篷的白骨流风身上，轻描淡写地道:“如此，贫僧知晓了。”
流风手上的书卷正飞快翻动着，就像是在查阅什么东西一样，他外露的森白骷髅上有文字沿着他的骨头开阔处不断爬进爬出。
终于，在泥像的视线投过来时他抬起头，“你不过是西天佛国的弃僧，你的力量不该如此强大，你拜的究竟是什么佛？”
“佛曰:不可说。”
罣妄差点就没忍住笑出来。
六藏法师的脾性他清楚，他说不可说那就是真的不可说，但是现在这么说出来就和抬杠一样。
果然，流风迅速误会并为之生气，讥嘲道:“原来佛道中人也会犯嗔像？”
泥像却是十分好脾气，“善哉善哉，施主，你着相了。”
流风冷冷道:“存在即被知晓，无论你奉的是哪一位的道，随着你使用的大道力量越来越多，你背后的佛就会越容易被吾主所知。”
“如此，你也要动手吗？”
泥像道:“佛是本相，是众生相。无谓存在，亦无谓知晓，无需称颂，亦无需诋毁。”
“很好。”
流风落下一句话。
就在罣妄觉得他已经被激怒欲要动手时，他的身影忽然变淡了。
他存在的痕迹在快速消失，那身黑色的斗篷也在崩解为一只只爬动的文字，墨色的文字不停注入书中。
他竟然是要逃！
槽，看他装逼的样子，没想到也是怂货一条！
“知识竹简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罣妄气得大骂。
那些动态的文字似乎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但依旧在藏匿进书中。
“不，带我走，带我走！”见到这一幕有骷髅和尸体开始绝望大叫着。
“大师！”罣妄急道。
“施主莫急。”泥像淡淡道。
下一刻，那些爬动的文字忽地开始了泥沙化，它们刚钻入书里就被迫变成沙子从空白的纸页上滑下来。
滑下的沙子越来越多，堆在地上越积越高，逐渐堆成了人一般高，人一般大。
一个身着兜帽斗篷的泥人成型了。
这是，污染！
六藏法师用自己的道去污染了流风的道！
咔嚓、咔嚓。
一种啃噬的声音响起，是文字爬虫，污泥正被它们从内而外地啃落。
很快那些泥就被啃噬殆尽，白骨流风再次出现了。
那没有皮肉和眼球的空洞眼眶看过来，然后他再一次消失，组成了黑色斗篷的文字爬虫一哄而散，密密麻麻布满了整座荒废的城市，逢书就钻。
他还是想逃！
而同一时间，高大的泥像把一卷经书放进了肚子里，随后做了一个抓握细捻的动作，一把沙子就从他手中倾落。
祂手里分明空无一物，却不断有沙子落地追着那些文字爬虫而去。
于是乎满城都是虫子，满城都是沙子。
但那些又不尽是虫子，也不尽是沙子，那其实都是道的外在体现，是人眼只能这么简单地去认知它们。
尽管流风存了逃逸的心思，但实际上他和六藏法师的斗法已经开始了。
这是两位圣人级别大道修者的战斗！
罣妄聚精会神地看着，这种战斗可是难得一见啊！
“爹，贝贝要吐了。”这时他的儿子忽然道。
“明明是背背要吐了，背背快点生娃娃给贝贝玩。”他的女儿也道。
罣妄看过去，发现这口大黑锅的锅底正在冒沙子，黑魆魆的锅身上也像是有什么在爬动一样，一些扭曲的线条从沙子中探出，像是长了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