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迫自己努力回想着。
为什么？他当初为什么要逃？
齐宸这么爱他，对他这么好，他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找借口说服自己说齐宸只爱他的身体。
为什么啊，他为什么找了这么个拙劣的借口，现在根本说服不了自己。
他……还要推开齐宸吗？
贺明在大脑极度的晕眩中似乎回到了和齐宸举行婚礼的那天，一道光从琉璃瓦顶照进，穿过耶稣神像倾斜而下下……
眼前白光乍现，照亮了心底最幽暗的深处。
有道虚弱的声音告诉他：因为齐宸为了你，差点死了啊……
白光骤散，眼前的景象赫然是齐宸满头是血的模样。
巨大的恐惧倏地化作黑影笼罩下来，贺明颤抖地更厉害，他在亲吻中呜咽地哭了，眼泪流进嘴里和齐宸的气息交融在了一起。
他不是讨厌齐宸，也不是怪罪齐宸。
他怪罪的是自己……
许安宴有了江旭，罗诚有了真心追求他的人。
齐宸不记得自己了，所有人都不需要自己了。
只要他走的远远地，所有人都能过得好好地，齐宸以后也不会为了自己连性命都不顾，齐宸会健健康康风风光光地活着。
而他算什么，一个累赘而已。
交缠的津液变得咸苦，齐宸退出，舔舐了下嘴角，低声问：“为什么要哭，你就那么讨厌我？”
贺明全身无力瘫倒在齐宸身上，他靠在齐宸肩膀上轻轻喘着气，胸口抽搐哽咽着泪珠不断地滚滚而下。
“你知不知道，你走后，我每天都很想你。”齐宸紧紧搂住他的腰，低头亲吻着他的眼泪说：“想你想到快发疯了，我不记得我们过往发生了什么，但我肯定我以前应该是爱你的，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种想把你全部揉进身体里，别人碰不得看不得，只能属于我一个人的感觉。”
贺明毫无回应只顾流泪，齐宸的语气开始有点不知所措。
“在G城那天，我承认我是粗暴了些，我道歉，对不起，贺明。我不过是气不过你骗了我，你分明就是我伴侣，但你却什么都没亲自告诉我，还对我这么冷淡，我……”
“别说了。”贺明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回抱了齐宸，身体转了个方向把脸埋进他的胸膛，用尽全力在呼吸着。
“别说了……”贺明哽咽地轻喃：“求求你，别再说了，齐宸。”
齐宸眼底漾起一抹笑意，在贺明的发旋上落下很轻的一个吻。
他把贺明整个人圈在怀里，仿佛圈住了他的整个世界。
静静相拥了许久，齐宸轻声试探问：“我能留下来吃饭吗？”
贺明声音沙哑回：“好。”
齐宸亲着他耳朵，再问：“我能叫你明明吗？”
贺明：“随便。”
得到了贺明两次许可的回答，齐宸贪心了起来，“我以后能和你一起睡吗，就像正常夫夫那样，相拥而眠。”
贺明沉默了会，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以后再说。”
齐宸试图让自己声音尽量温柔，“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不会再强迫你了，我可以忍，直到你愿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