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为钱发愁
天轰隆地响着，大雨哗啦啦地倾盆而下，贺明任由雨淋着。
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贺明扭头一看，何森撑着把歪斜的伞朝他跑了过来。
“给你，下雨了。”何森把雨伞递给他，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打在雨伞上，发出响亮的哒哒声。
贺明没接过他的伞，甚至没理他，起身背对他迈入漫漫大雨中。
“明明！”何森突然大声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有个屁用！贺明当作没听到继续往前。
“我快死了。”何森说。
贺明脚步顿住了，全身凝固。
“胃癌晚期，没几天日子活了。”何森神情麻木地说：“每天都在吐血，全身痛得要命，舅舅不求你能原谅我，但请你接受我的道歉，你大学毕业那年，我曾去过你的学校找你，但问了谁都说学校里没有一个叫何明的人。”
贺明在听着，回道：“我改名了，改姓贺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你。”何森戚然一笑，“能在死之前看到你，确认你活得好好地，我就放心了，以后去了那边，见到阿姐，也能有个交代了。”
何森把手中的雨伞放到地下，雨伞原地滚了半圈，碰到贺明的脚跟停住了。
“以后保重。”何森说了句道别的话。
贺明拳头握得紧紧地，像是极力忍着什么，听到这句话，他猛然回头朝何森喊：“你怎么不在十五年前，在我向你告别的时候，对我说这句话，你现在才说是什么意思，想一个人安静地死去吗？你抛下了我，你还有脸和我母亲交代，我要是你，我就冲着我的外甥下跪求着他出钱救我，能多活几天就多活几天！”
“没用的。”何森神情灰败地摇头。
“不试试怎么知道！”贺明拉住了何森的手。
何森垂头丧气跟着他走，喃了好几声：“没用的，真的没用的。”
到了医院一检查，何森没有撒谎，医生说他癌细胞已经扩散至全身了，无药可救，唯有化疗能维持他的生命。
但具体能活几年，医生也不能保证。
贺明让何森在医院住下，何森躺在病床上垂着眼说：“化疗很贵吧，我听说一次要好几万。”
“钱不是问题。”贺明帮他盖着被子，“我这几年赚了不少钱，正愁没处花。”
何森表情欣慰地看着他说：“我家明明有出息了。”
“好好休息。”贺明避开这道目光，捏了下何森的手臂，很消瘦。
他把眼底的心疼压下，道：“医生说你身体状况太差了，需要住院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做化疗，只给你开了些止疼的药，你记得按时吃。”
何森回：“好。”
贺明又交代了些话，何森一一答应。
“那我先回去了。”贺明出了病房。
深夜的医院里传来呜咽的哭声，有人离世了，他的亲友哭得悲怆。
冰冷的长廊里灯光忽明忽暗，小城市的医院设备没有S城那样完善，一共七层的医院连电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