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降天怨（2）
听见窗外传来的轰隆隆的雷声，林清风皱着眉头一手撑着脑袋看向了窗外。雨滴砸在窗台前，然后着急的跳入了屋内，弄得窗边的那块地板上尽是水渍。
这天怨在这几日里阴着天气要降不降，仿佛在逗弄着林清风一般，迟迟不肯到来。
“哎……”
在林清风叹了不知道多少次气后，那扇被紧紧关着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而后被来人不紧不慢地推开。
心知来人是谁，林清风眼皮也懒得抬一下，一直看向窗外头也不回。
“这几日i你好像很失望？”
昔宣走到林清风身旁坐下，而后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溢着清香的热茶，顺便将林清风的茶杯添满。
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悲喜。
“倒也不是很失望，你在这，该来的总会来。”林清风眼角抽了抽，轻瞄了眼昔宣倒的茶水，不是特别自然的撇了一下嘴又换了一只手撑着脑袋。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昔宣要随着白洹来到越姣海。当初的昔宣离开天狐教不久，应该是跟着师傅的他为什么会去越姣海大开杀戒。
林清风想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又叹了口气。
昔宣本是人神，就算越姣海的姣人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多了条滑溜溜的尾巴。他也不应该大开杀戒，让自己的手上沾上一丝关于人的血迹。而天狐教的天门他也不肯开，甚至是将狐心毁去。
昔宣听了林清风的话后微微一笑，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我体内的天怨加上快要降下的天怨，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继续祸害人间。”
继续祸害人间？
林清风继续一言难尽地皱着眉头看向昔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结果他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他是真的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想到昔宣的天怨因为自己盗了苍生愿而造成，他心里是真的愧疚得紧。
因此他发现，自己无论是灵魂还是心魂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情况下已经和林教主一点一滴的结合起来了。除了自己有一份现世的记忆外，他感觉到林教主的记忆也慢慢与他融合成为了他的记忆，他仿佛真的变成了林教主。
林教主没有一点人情，毫无热度的狐心在以前面对昔宣各种各样的示好温柔总是无动于衷，现在这颗扑通扑通跳着的魂心却不一样了。
此次允许昔宣跟来越姣海的目的，除了开天门以外他更想的是以毒攻毒让昔宣受下越姣海的天怨，而后自己再用分魂引出昔宣身上的天怨，以此来偿还自己对于昔宣的债。
“我有些累了。”
忽然，昔宣放下茶杯慢慢道。
林清风懒懒得转过头看向昔宣，望向那双幽蓝的眼睛。谁受得住，当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呢？
林清风听着一时间有一些哑然，而后还是忍不住冷声问道“你累什么？百年之前，你为什么和白洹一起来到越姣海？你难道不知道你不能滥杀无辜吗？”
昔宣不语，淡然的看着林清风。幽蓝的目光里没有丝毫波动，他淡淡道“因为我控制不住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