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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隔窗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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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最后一道宫门的时候,佩心拿着音音的牌子闯进皇宫,侍卫不敢阻拦,只见她哭泣着向音音和力翔跑来,双眼肿的如核桃,她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儿子,儿子,不见了……”

秦音音蹙眉,力翔大惊,跑到佩心的跟前,“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跟儿子在大街上买糖人,可是我一转身,他就不见了,我找了一个下午,全部都没有……”佩心泣不成声,悔痛的样子仿佛想一头撞死。

力翔扶住佩心的肩膀,“你别急,慢慢的说,在什么地方不见的,不见的时候,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佩心哭泣的更厉害,肩膀不住抖动,“在流坡街,我买糖人给他,可是买了糖人后,转身他就不见了。”

“别哭,我们想办法找他回来!”力翔坚定的看着佩心,黝黑的脸颊满是坚毅之色。

“可是……我找了一个下午……没有人看见他……我好怕……”素心哭的更大声,整个皇宫都是她的哭声。

力翔为难的看着秦音音,这个时候,他要陪着她去面圣,秦音音了解的点头,“你和佩心快去找人吧,记得多带些人手,王府里的下人,全部出去找……”

力翔感激的点头,携着佩心,着急的离开皇宫。

秦音音紧颦黛眉,在太监的指引下,朝御书房缓缓走去。

褚时墨早已经立在屏风旁边,削瘦的身影,在烛火的跳跃下倒映在屏风之上,他消瘦的俊脸,在屏风上模糊可辨,音音伸出手,描绘着屏风上俊美男子的脸颊。

“墨,你还好吗?”秦音音幽幽开口。

褚时墨伸出手,和屏风上纤细的手指倒映在一起,两人如牵手般和谐,他的声音低沉暗哑,表情痛苦,没有她的日子,他怎么会好?嘶哑着声音,掩去声线中难以自禁的痛苦,“音音,我很好,你呢,你好吗?”

音音点头,唇角勾出一抹苦笑,苍白的脸颊在薄纱宫灯下晕染上绯红,她声音颤抖,“墨,我很幸福,能和你在一个城市,共同呼吸着这里的空气,我很幸福……”

褚时墨哽咽无语,只是修长的手指一遍一遍抚摸着屏风上女子纤细手指的阴影,尽管他感觉不到她手指的柔腻,澎湃的幸福感让他倏然冲昏了头脑,他几乎想要冲破那层屏风,紧紧的抓住她真实的柔夷,压抑住自己汹涌的情绪,他努力微笑,“音儿,只要我知道,你很幸福,我也很幸福……”

秦音音眼眶已经湿润,她柔唇颤抖,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墨,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走了。”

褚时墨林眸闪烁着泪花,手指颤抖着移向她削瘦的脸颊,“你要去哪里?”

“我想离开京都,但是我会写信给你,每走一个地方,我都会给你信,让你知道我过的很好,我很幸福,你也要幸福……”秦音音哽咽,垂首,硬是逼回眼眶的泪水。

“音儿,你要出去游历吗?那你多带几个人跟随你,带着我的金牌,全国各地的钱庄,银子你随便取,你不要去北瑶,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你可以去湘南看看,也可以去南轩国,南轩澈已经和我交好,他会保护你,最重要的,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不想看见你太瘦,我会心疼……”褚时墨缓缓的说道,胸口的苦涩,让他声音颤抖。

秦音音清眸盈满泪花,她俯头,在屏风上那俊美男子脸庞的轮廓阴影上亲吻一下,泪水打湿了屏风,晕染一片,“我会记得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管我在什么地方,我都看着你,记得你欠东祈的太平盛世。”

褚时墨眼角溢出泪水,手指描绘着她娇美的脸部轮廓,“我会记得的,寒,你也不要忘了,每天给我的信,还像现在这样,一天一封……”

音音点头,眼泪粉落,“嗯,一天一封。”

天明时分,音音出了御书房,皑皑的白雪将整个皇宫银装素裹,她头重脚轻,算算时间,差不多是她归去的日子了!

她缓慢的往前走着,脚步越来越迟缓,血迹逐渐蜿蜒成一条小河落在地面,随行的家仆立刻上前搀扶着她,加快脚步往王府走去。

褚时墨心绪难平,秦音音已经走了,他依旧抚摸着屏风上她曾经留下的倒影,一遍一遍,仿佛想刻在心里,抬首,窗外洁白一片,昨夜的雪,居然下那么大,埋没了世间的一切。

他信步走出御书房,有几个小太监正在扫雪,他看见了雪地上斑驳的血迹,殷红如梅,心口没来由的一阵滞痛,他阔步走近,蹲下身子捻起一抹染血的雪花,沉声,“怎么回事?”

“皇上,刚敬事房小桂子扫雪不小心扎破了手指,奴婢已经让他回去休息……”

褚时墨松了一口气,带血的雪花在他手中融化开来,他站起身,看着地面斑驳的血迹在太监的扫把下消失不见,手指冰凉的感觉犹在,他久久不能回神。

秦音音回到墨王府已经奄奄一息,洁白的狐裘披风被血染成殷红,马车停在王府门口,她回光返照般睁开眼睛,居然不用下人的搀扶可以自行下马车。

眸光有些迷离,音音看的不太清墨,白雪皑皑一片,照耀的她除了眼睛一片花白,连脑中都花白一片,昔日的片段连续闪现在脑海……

想的最多的,还是褚时墨,那个俊美的不似凡人的男子,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美到那种凌厉的程度……

她想起了褚时墨坏脾气皱眉的模样,想起了他怒吼咆哮的模样,想起了他孤独的坐在台阶上等着她回来的模样,褚时墨,如果有来世,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