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柳清茗的话，凌长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师尊忘记了仙魔大战时的事吗？”
“嗯……”柳清茗沉吟一声，“也不是全部忘记了，只是有关那时候的记忆有些模糊。”
“那么，仙魔大战之前的记忆……”
柳清茗莞尔：“大多还是能记得的，而且，我记得最清楚的，都是和你有关的事。”
这句话是不经思索就说出来的，柳清茗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仔细一想，每个晚上的梦里，他所梦到的所有事，都和凌长风有关。
在梦里，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几乎都有另一个人的参与，而这个人就是凌长风。
很多时候，梦里似乎只有凌长风和他两个人。
有少年时的凌长风，有长大后的凌长风，有和他一起步入仙界的凌长风……
有与他无比亲近的、总喜欢粘着他的凌长风，也有在他成为仙尊之后，和他渐行渐远的凌长风。
直到凌长风开了口，柳清茗的思绪才被拉回。
“只要师尊没有忘了我就好。”凌长风方才的严肃与沉重不见了，此时他的脸上是欣慰又惊喜的表情。
柳清茗忽地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热，赶紧将话题继续推进，“我翻阅了仙界藏书，再加上一直以来自己的了解，我的记忆缺失，应该是由于元神不全。”
见凌长风垂着眼没有出声，他接着道：“当年仙魔大战的最后关头，我记得我是和魔尊同归于尽了，不过，如今看来，我的元神并没有被完全毁灭，而是分成了一些碎片，或者说，分成了几缕元魂，散落各处。”
“可以确定的是，至少有一缕进到了我现在的这具身体里。”柳清茗说，“自那日在天元秘境里拿到镇厄铃之后，我的记忆又恢复了一些，所以我猜测，这镇厄铃中，也有我元魂的一部分。”
“那天，我们是在秘境里碰巧遇到镇厄铃的吗？”凌长风怀疑道。
“嗯……当时我们还没有互相坦白身份，所以我那时就没有告诉你。事实上，我是在前一天的夜里，就是大家轮流守夜的时候，我遇到了明演。”
“是他给你指明的？”
柳清茗点头：“正是。如不是有他的指引，我也不会主动提出换一条路走，也就不会拥有镇厄铃。”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感叹，“果然一切都是上天注定。”
“关于其他还未找回来的神魂碎片，师尊有没有头绪？”凌长风问。
柳清茗：“暂时还没有，等下次看见明演，我找他问问，或许能得到一些线索和提示。”
“师尊不如今夜留在临风殿歇息吧。”凌长风突然道。
“啊？”柳清茗不知怎么，心跳快了些，犹豫了一瞬，遵从自己的本心，答应道：“好。不过，我还有一些事要和你说。”
凌长风默默地示意他说下去。
柳清茗：“我听闻，你是在仙魔大战之后就成了仙尊。原定的候补我的位置的本应该是玄阴长老，为什么会……”
凌长风眼神暗了暗，“当时玄阴长老的一些丑闻被发现了，给他在仙界的名望造成了很大的不良影响。另外，在你……在你离开之后，我带头铲除了在仙界和人间的剩余魔修，算是立下一功吧。”
见凌长风这么云淡风轻地把往事说出来，柳清茗既佩服，又心疼。
在他身陨之后，凌长风是怎样熬过来的？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在战场上将敌人斩尽杀绝？
柳清茗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凌长风，问道：“你在铲除魔修的时候，用的是哪一把剑？”
霎时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住。
“师尊。”凌长风有些迟疑，“你都知道了？”
柳清茗：“你心魔发作，是不是也和羲和剑有关？”
凌长风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手收得紧了些，“师尊，你想要拿回你的佩剑望舒吗？”
“你知道它在哪里？”柳清茗惊讶道。
同时，他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和凌长风心魔发作相关的记忆，好像都是十分零碎的，连不成一条完整的线。
从凌长风这个反应来看，或许他真的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而这些也是凌长风不愿意和他说的。
“你的望舒，在月明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