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上师尊以后，和凌长风的接触就不似从前那么密切，收了其他徒弟之后，他和凌长风之间的关系就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疏远了。
在之后就是他在仙魔大战中死去，到重回世间，又过了百年。
走过了千山万水，经历了太多太多，到如今，他们师徒二人也该破除隔阂，回到最初的关系了。
“长风。”柳清茗的眼中仿佛蕴着秋水，“过来一起睡吧，像那些年我们在凡界时一样。”
凌长风的眼睛缓缓瞪大。
他喉结动了下，似乎有千言万语凝在心头，有数不尽的话想要说出口，说与坐在他面前、冲他微笑着的，对他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师尊来听。
到最后，只汇作单单一个字。
“好。”
柳清茗先躺了下来，待凌长风上了床，替他把被子盖好，动作无比轻柔。
此时的凌长风依旧是秦途的外表，但柳清茗清楚地知道，这样的外表之下的，正是他最喜欢的好徒弟。
不是其他任何人，从始至终都是凌长风，不曾改变。
“睡吧，晚安。”
没过多久，听到凌长风平稳的呼吸声，感受到来自凌长风的温热，柳清茗也睡着了。
睡得酣甜，睡得心安。
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次睡着之后，他的嘴角是有弧度的。
那是一种意味着幸福的弧度。
第二天，日复一日的丹心苑弟子修习生活又开始了。
同往常一样，柳清茗还是和秦途，也就是凌长风，一起往返于丹心苑各地。
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走在来去的每一条路上。
但是终究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凌长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似乎不像之前的秦途那样爱笑了，表情总是淡淡的，只有和他说话的时候，才会变得鲜活起来。
其实，他更愿意看到那个爱笑的凌长风。
就像之前的秦途一样。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在凡界相依为命，凌长风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那时一样。
除了发现凌长风的表情变少了，他还意识到，他和凌长风相处的时候，常常会……
会感到害羞。
之前受到秦途照顾的时候，他没有想过太多，但是如今，当他知道眼前这个秦途就是凌长风以后，有什么在悄无声息中，变得不同了。
比如在上课之前，有几个人打闹时撞到了他的桌子，凌长风瞪了过去，这让他有点心跳加速。
比如在午饭时，他发愣的工夫，凌长风就帮他打好了饭，这让他觉得脸有点发热。
又比如在回住处的路上，他因为冷搓了搓手，凌长风就把他的手拉过来，紧紧地握住，给予他温暖的热度，这让他……
小鹿乱撞，气血上涌，心跳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他不由得感叹，可能这就是爱……呃，美好的师徒情谊吧。
这晚两人延续昨天，顺理成章地再一次躺在了一起。
“说起来，我来到仙界以后，你只扮过秦途一个人吗？”柳清茗问道。
凌长风轻笑一声，“你发现什么了吗？”
柳清茗：“知道你的身份之后，我发现，曾经还有一个人，让我觉得可疑。”
“嗯，所以你已经猜到了？”
“梅鹤，对吗？”
“不愧是师尊。”
“难怪呢，我说怎么刚成为一阶弟子，梅先生就不教剑术了。看来，是你分身乏术了。”
“所以，我当时说，会传达到的。”
“那我把梅先生那份礼物直接送给你就好了，来，告诉师尊，你想要什么？”
“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师尊送什么都好，我都喜欢。”
“你呀你……”
柳清茗知道，虽然看不见，但自己的脸一定是红了。
这孩子，说话怎么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师尊，我也有个疑惑。”凌长风道。
“嗯？”
“如果是其他人，你也会和他睡在一起吗？像我们现在这样。”凌长风用回了自己本来的声音，清冷而又富有磁性。
他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柳清茗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