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连忙推说公务繁忙，一个两个熘得比兔子还快。
只有白芷一人走不掉，必须陪着他一道，周陵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眼神，换来一个爆栗。
等回了宫，白芷突然问他：“由我们统一发放奖励，公子施恩的机会便少了，我不信你没有想到。”
“你想到了？我以为你会指责我。”周陵笑了。
白芷的脸上难得露出些不自然的神色，倒是叫她整个人生动了许多：“你过问心阵太快了，你是不是第一时间发现公子不对，便挣脱了枷锁？”
周陵没有回答，反倒是说起上面那件事情：“现在看着到来的人都是因为仰慕藏锋，其实并不安稳，只要藏锋落败、受伤、或是决策失误，这些人的仰慕都会消失，靠着感情很难去获得追随者。”
他点到为止，但是后面的话已经唿之欲出。
如果藏锋山是一个奖惩分明的小山峰，那么就算宋藏锋这个人遭受了挫折，这些人也不见得会立即离开，因为对宋藏锋的感情如何并不妨碍他们获取资源与得到一个相对较好的修炼条件。
这样一来，或许他不能叫万人拥簇，可是能保证他平平稳稳，荣耀时有人追随，落败时不至于众叛亲离。
白芷自然是明白了，从公子说他们两个不一样的时候起，她就知道，与自己单方面的仰慕不同，这两个人之前有更复杂的情愫。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明白。
她只看到了宋一墨的付出，直到今天的问心阵，她突然意识到，周陵对宋一墨的感情，或许比宋一墨对他的还要更深厚一些，再看这一张满是伤痕的脸，便有些不是滋味了，却偏偏要刺他：“你处处都为公子考虑，今日怎么不考虑公子的脸面？”
周陵无话可说。
他见所有的话本和杂书中，资质悟性好的少年都是一鸣惊人的，今日他虽然没有把握，但是想着自己的悟性也不算差，至少叫人看见潜力大一些，谁料是个十战九败的结局，这书上也没有写啊。
不过，他自己不知道，“周鸿渐”这个名字今日确实是“一鸣惊人”了。
周陵是个生面孔，除了当日拜师大典的宾客，见过的人不多，但是龙川不是啊，祁云逸和曲寒风哪个没点名气，何况还跟着五行宫的白芷姑娘，再多嘴问两句，周鸿渐何许人也还能有谁不知道呢。
再加上十战九败这样的光辉战绩，九次里两次败在筑基初期手里，四次败在筑基中期手里，都比他境界要低，整个五行宫和应如意的名声都跟着他被刷了一遍。
安胥盈来上药时便有几分欲言又止，周陵大致猜到她要说什么，没有听，上了药便练功去了，练了三个时辰又去炼丹，再七个时辰又去练剑，剑招过了几遍又去打坐，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愣是叫安胥盈憋着一整天没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