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婉眸色暗了下去，声音哽咽，眼里溢满了泪水。心里失望至极却又深情款款地看着沈易然。
“是他吗。”
陈清婉拿着匕首，染血的刀尖指向了男人怀里的少年。
沈易然沉默不语，后退两步，沈易然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尸，眼里的冷漠凝固，他躲在了雨水更少的地方，将程子叙慢慢地放了下来。
脱去身上染血的西装，轻轻地盖在了沾到雨水的脚踝，动作温柔丝毫不在意衣着，身后的血在止不住的流，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
身后的少女突然走了过来，踏着雨水，沈易然转身看向陈清婉，静静地等待着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眼镜。
陈清婉刚迈出的步伐一顿，满眼疑惑地看着男人。
“过来。”
少女顿时心中一喜，刚想上前，男人动了动冰冷苍白的唇。
“给他陪葬。”
大手里的突然攥紧，手里的镜框变形，镜片瞬间被捏碎，手上被割出了血，他也丝毫不觉得疼痛。
他在抑制住自己。
害怕上前杀掉眼前的人。
远处的女人抱着孩子早已跑远，匆忙又慌乱地从手里掏出手机。
“喂，110…”
.
比警察领先一步的，是宁浩。
宁浩永远忘不了。
沈易然依旧是白衬衫，笔直的西装裤，怀里紧紧抱着程子叙，从漆黑的巷口走出，他如同凯旋归来的将军。
雨渐渐停了。
沈易然青白的手上滴着血，隔着西装，抱着瘦小虚弱的少年，苍白的脸上冷漠且坚毅。脊背上的血流动着，一下下滴在了肮脏的水泥地。
他跨过尸体，踩溅了血液。
万物复苏。
深沟的脏泥里爬出嫩芽。
他像是地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