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过去了，十年，一百年，四百年都过去了，卫离都快忘了自己是谁。
白笙，我负你四百年，如今，却苦守四百年。
你等我之时，四百年过后我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可我对你的等待，却是一个未知的结果。哪怕你变成凡人，或者一虫一蚁也罢，为何丝毫音讯都没有留给我？
走得这么绝情，是在报复我当年的举动吗？如果是，快些回来吧，已经四百年了，够了……
卫离可以替苏尘渊还魂重生，却不能这样帮白笙。他当时已经身心疲惫了，而且丝毫没有感觉到白笙的妖魂。或许，在白笙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的魂魄就散了，散得无影无踪，无声无息。
卫离站在水潭旁，正值春季，除了冰洞，外面的花草开得正香。抬手抚过一棵已长到腰间的草，手指一触碰到，就仿佛抚摸着白衣一样，脑中也响起了悦耳的埙声。
只是这一切，都是虚幻的。
垂着的眸缓缓抬起，耳边略过一阵埙声，熟悉又短暂，却是真实的。往旁边一看，什么时候出现一只白孔雀的，还昂首挺胸，目中无人地走着。
“帘山地盘，不许出现任何外来妖邪。”
孔雀傲慢又邪气的眸子冷冷地瞥着卫离，发出稚嫩的小奶音，“我走到哪，哪里就是我的。”
这份邪气与傲慢，还有刚刚真实响过的埙声……
“我是这里的山神，把守这里的一切。”
“哎，山神是什么。”
小奶音听得人都醉了，“小孔雀，你来自哪，出生多久了。”
“你问，我就要答？可笑。”
卫离向前走去，小孔雀仍傲慢地斜视着他。“白笙……”蹲下身，往小孔雀的脑袋探去。
“你才白生了！”说完凶巴巴地往卫离伸来的手一啄。
卫离手指被啄破了，虽是山神却保留肉体，鲜血滴滴答答地留下，手中的咒印也开始闪出光亮。心痛了一下，五味杂陈地看着小孔雀，真的是他，咒印都起效了，小妖却完全不认得他了。
“看什么看，没看过孔雀啊！”
卫离好想去摸他的脑袋，但还是被他啄了几次。小孔雀现在可不是妖了，是仙，难怪刚刚感觉不到他的妖气。佛母乃孔雀大明王菩萨，卫离也是在白笙上一世终结的时候才知道他是佛母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