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不同于太平间,它是医院风水的鬼门关,是阴阳交替的地方,所以候产室的环境是那种发自灵魂的阴冷。
日积月累天然形成的阴冷,就连景晨轩这样的天师也不适的皱了皱眉。
“孩子被脐带勒住脖子,我们剖腹出来时早就没了气。”护士抱着一个脸上布满青紫的婴儿,声音没有起伏,话里内容却是给手术台上的女人重重一拳。
女人心如死灰,她目光呆滞盯着死婴,忽然看到那青紫渐渐退去,小小的胳膊动了动,木然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波动,“医生,孩子他还没死,救、救他。”
医生暗自叹气,不敢承认那个的结果的家属他见过太多,可生命逝去就是逝去,除非奇迹出现。
“袁医生!”一旁护士惊叫,“孩子动了!”
“什么?”袁医生立刻接过孩子检查一番,“赶紧送到新生儿重症监护室!”
护士急急忙忙去办。
女人丈夫看到护士带着孩子出来,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伸手想去抱,被护士躲过。
“孩子要急救,你先去看看你的妻子。”
男人望着随后被推出来的妻子,女人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一口开却发出了呜咽声,然后两行热泪便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男人慌忙安慰,“别哭别哭,怎么了这是。”
景晨轩望了眼二人的互动,走到谢宗身旁拍了拍他,“候产室外的座椅不能乱坐,回去时买点柚子叶洗澡去晦气。”
谢宗没有追问原因,他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你把那孩子带哪去了?”
“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谢宗一噎,“说了等于没说。”
两人往住院部方向走,谢宗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大叫,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拉着景晨轩来到人烟稀少的角落里,几次张口欲言又吞了下去。
景晨轩不耐烦道:“有什么话直说。”
谢宗脸色一红,吞吞吐吐道:“景大师,杀了原来的胎灵为了帮那东西投胎,这样做会不会有违人和。”
“谁跟你说我杀了原先那个?”随便为外人杀生给自己惹下孽债的事,他景晨轩不傻不会去做,给多少钱都不会。
“可这也太巧了。”谢宗呐呐道。
景晨轩翻了个白眼,“那产妇我在医院门口碰到,从救护车上抬下来时孩子已经死了。因为没有怨气,就好奇多看了一眼。”孩子自己顽皮,在妈妈肚子里不老实,自己把自己作死,怎么敢对母亲有怨气,“巧合里有魏家祖上在庇护那个孩子,以及魏小姐一家以他的名义积阴德做善事。”所以孩子再次投胎的家庭虽不是魏家那般豪门,胜在温馨。
那孩子自身运气不太好,第一次没出生这一次是个早产儿。
“景大师,我还有个问题。”
景晨轩抬眼望天,“有什么事一次性问完,等会下雨,我没带伞赶着回家。”
谢宗反射性抬头望着日落西山的天空,他记得天气预报说今天没有雨,心里认定是景晨轩不想多谈的说辞,他快速问道:“那孩子没喝过孟婆汤还会记得魏小姐吗?”
“不会。”景晨轩回答的斩钉截铁,“对了,记得把尾款打给我。我就不上去了。”他摆摆手,不给谢宗说话的机会,先行离开。
景晨轩刚到家,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换下鞋子,匆匆走向卫生间准备解放自己。
刚转动门把手,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厉涵之擦着头发走了出来,“你回来?”
厉涵之应该是刚洗完澡,健硕挺拔的胸肌厚实可靠,八块紧致腹肌,侧腰的人鱼线直冲入围在腰间的浴巾。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他完美流畅的肌肉线条滑落,在浴霸的照耀下,厉涵之整个人仿佛侵染在光晕中,动作间时不时闪烁金芒,每一寸都彰显美感。
要了命。
景晨轩有瞬间被美色迷了智,三急令他清醒,他急忙推着厉涵之出去,关好门解开裤子。
厉涵之失笑。
等景晨轩出了卫生间,厉涵之早已换好居家服坐在客厅处理公务。
景晨轩不由失望,扑过去扒了厉涵之的衣服再看一遍不是不行,可他没做好承担的后果。他摸了摸鼻子,走进厨房,今天轮到他做饭。
他做的饭口味一般,远远比不过越做越好的厉涵之。
不过生活,在他和厉涵之这样不缺钱的人眼里不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而是相互理解,互相扶持,温馨陪伴,互有付出。
味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