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子的眼神变得黯淡了,依旧是礼貌的点点头。
我回到病房,坐在爷爷的病床边,脑袋垂下来打着瞌睡,护士偶尔来换药,医生也回来查看,我就一次一次的惊醒。
那时候爸妈走的急,我没有尽孝膝前,现在坐在病床前,一分一秒的等待着时间过去,数着日子过去,总觉得白天黑夜更替很快。
第六天,爷爷不能进食了。
王旭的衣服也有六天没有换下来,我回家拿了新衣服,给王旭换上,他的眼眶通红,整个人都瘦了很多。
爷爷突然拉住我的手,嘴里下了胃管,口齿不清地说道:
“孩子,好好的……”
爷爷动了动手指,我看想爷爷的手指,这根手指上带着一个戒指,一个圆环,很简单。
“爷爷,是戒指吗?”
“额……嗯……你……戴……”
爷爷的每一个字说的都很费力,我将戒指摘下,戴在自己的手上,给爷爷看,“爷爷,是这样吗?”
“嗯……嗯……”
爷爷撒开我的手,看得出来他很累了。
王旭站在我的身边,“这是爷爷和大卫爷爷的定情戒指。”
我看着手上的戒指,竟然哭了出来。
爷爷的目光看向王旭,“别……让他……失望……”
王旭点点头。
“大卫……”
在这一刻,爷爷的心跳停止了。
我的眼泪挂在脸上,冰凉。
王旭哭的不能自已,毕竟这是将他抚养成人的人。
我们将爷爷和大卫爷爷葬在一起,两个人终是走在了一起,王旭的奶奶曾在临走前嘱咐,爱人不必与自己同葬。
王旭低迷了一阵时间,我们给爷爷服丧一年。
一年之后,在爱琴海,我们举办了婚礼。
那一年,我三十三岁。
“我达成心愿了呢!”我曾在英国塞纳河边许下这样的愿望,三十三岁结婚,不早也不晚。
“小傻瓜,动不动就哭!”王旭为我擦去眼泪,深情脉脉的看着我。
到场的宾客,为我们欢呼,沐帆已然是个大人,他今天带着阿勒一起来的,同来的还有沐海崖夫妻两个。九天没来。
“沐总好!”
“贺喜王总和苏先生新喜!”
我们依次敬酒。
婚礼的那天,很累,我们忙着在彼此的契约书上签上守护名字,忙着照顾宾客,忙着和朋友们欢聚,忙着拍照,忙着唱歌,忙着开心,忙着哭泣,我跟在他的身后像极了新媳妇。
他拉着我,在每一次见到外人的时候都会介绍说:“这是我的爱人,苏文!”
我们和沐家人在海滩边聚餐,“阿勒这孩子,就和我的亲弟弟一样的,沐帆也是。”
沐海崖看了看他们两人,眼神里是止不住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