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鹿说:“是的,不过大人似乎早就知道了轩辕青琉不在了?”
东皇太一点头,道:“吾知道,只不过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云亭罢了。”
灵鹿说:“如今云亭这样一心寻死,您打算如何呢?”
东皇太一说道:“最近辛苦了你,接下来该如何吾会想办法的。”
第二天,雪停了,云亭醒过来,但是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他以为还是夜晚,他就这么睁开眼睛,没有说话。
“云亭,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坐在塌边守着云亭的东皇太一看着云亭睁开了眼睛,但是却再也没有什么动作,他心里有些焦急。
听见了楠扶的声音,云亭眨眨眼睛,说道:“怎么不点灯呢?天帝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眉头疏忽皱起,眼中震惊,不是震惊云亭喊他东皇太一,是震惊云亭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没有了光泽,他伸出手在云亭的眼前晃了晃,他说:“云亭,现在是白天。
你看不见我吗?”
云亭愣了一下,也只是一下,他便笑了起来,说道:“瞎了啊,瞎了好啊,什么也不看不见了,还能假装青琉还在呢。”
东皇太一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说:“云亭,你别这样,你闭上眼睛,我给治眼睛,你不要自暴自弃,青琉不希望看见你这样的。”
云亭笑着哭来着,他说:“可是,青琉已经不在了,青琉再也看不见了,青琉他留我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世间,他留下我一个人了。
不治了,这眼睛不用治了就这样吧。”
东皇太一深深叹气,由着他了,不治便不治罢,免得他看见周遭一切老是触景生情,他说:“云亭,这人的一生,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总会有分开的时候,就算青琉不在了,但是你还活着啊,青琉他希望你能活着。
你们缘分尽了云亭,放下吧,放下青琉吧,从新开始,你往后会有无尽的轮回,你会有新的开始。
只不过这一世,你还记得青琉罢了,他消失你接受不来但也不该寻死。下一个轮回,你将不再记得他,你会拥有一段新的人生,遇见喜欢的人。
所以这剩下的几十年,你就好好的活着,好吗?”
云亭不住的摇头,他说:“不,我不要,我不要轮回了,没有青琉,我轮回也没有意义了。
我不想忘记青琉,我不能忘记青琉,我欠青琉的太多太多了。”
如今面对这楠扶,虽然知道以前他和青琉走过的每一步都是他和大司命安排好的,但是云亭却恨不起来,也没有什么理由去恨他。
毕竟,都是各有所需,若是说该恨的,应该只该恨那个和大司命用全族性命做交换的家主啊。
东皇太一注视这云亭,问道:“所以,你想自尽,然后不再进入轮回,最后像青琉一样消散了是吗?”
云亭茫然眨眼,说道:“这样也挺好的,总比浑浑噩噩的轮回,然后喜欢上旁人要好。”
东皇太一闭上眼睛,脸上全是无奈,他说:“云亭,对不住了,我不能让你自尽的。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寿终正寝,然后进入轮回。
因为,这是青琉曾经拜托过我的,他说若有朝一日他消散了,你还记得他的话,就让我给编一个梦。”
“你想做什么?”云亭疑惑,但是说了这话之后,他就没有能说出什么了,他昏过去了。
东皇太一站在云亭的榻边,垂首看着榻上紧闭着双眼的云亭,他低声说道:“云亭,好好活着。”
之后,他给云亭织一个梦,一个关于当年在朝歌时的梦境。
那个梦里,没有战争,没有阴谋,没有算计,没有分别。
只有云亭的心中所想,只有青琉的心中所愿。
没有世人的流言蜚语,没有那些伦理道德堆起的高墙。
只有人们的虔诚祝福与诸事顺遂,诸情无碍。
东皇太一看着榻上云亭眉头渐渐舒展,他转身出了屋子,看着院中的灵鹿,说道:“以后,劳烦你照顾他饮食起居吧。”
灵鹿点点头,没有再多什么,看起来天帝已经找到了让云亭甘愿活下去的念头了。
——
在洛阳里,轩辕府的大院落中,四岁的云亭站在庭院里,他的面前站着一名女子。
云亭仰头看着眼前的人,张口说道:“娘亲,你闭着眼睛做什么呢?”
那女子睁开眼睛,眼睛是温柔的光,她蹲下身子看着云亭,伸出手抚摸着云亭的脑袋,她说:“再给云亭算你的未来啊。”
云亭眼中是疑惑,他歪头眨眼,说道:“我的未来?什么是未来啊?”
女子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下,说道:“未来就是以后云亭长大后,以后的云亭会经历什么,会遇见谁,会和谁在一起。”
云亭睁大了眼睛,说道:“听起来好厉害啊,那娘亲你说说云亭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的?”
女子温柔的笑着,她说:“以后云亭将会一世长安,会遇见一个很爱很爱你的人。你会和那个人在一起,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云亭一脸期待,他问:“很爱我的人,比娘亲还爱我吗?”
女子轻笑着,她说:“他对你的爱,和娘亲对你的爱,是不一样的。所以这是没法比的。”
云亭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之后他又问道:“那娘亲,那个以后会和我在一起的人,叫什么呀?”
女子看着云亭的眼睛,说道:“他叫,轩辕青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