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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交叠(她眼中的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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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回头。

那一天,她肯定没有回头。

所以……

记忆中,他垂首望着手中红色发带的侧影,还有风中隐约那句“生日祝好”……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么?

好像那一年开始,每回她的生日,师父都送了两份礼,说是替母亲送的。但师父去世后,每年仍有一份不知名姓的礼物,悄然出现在礼物堆里。

那些难道都是……

“――阿沐!”

……

裴沐心中警铃大作!

紫薇剑剑光爆发、震慑四周。

一群有些惊慌的、清稚的声音,像透明的飞鸟翅膀,被剑光驱赶着四处纷飞。

裴沐定下心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河滩中心。她脚边是一小滩积水,那些奇怪的声音就是从水中出现;随着声音远离,积水也消失了。

“是……蜃灵?”裴沐回忆了一下所看过的古籍杂书,立刻反应过来,“回忆幻境?”

蜃灵是一种古老但基本无害的异兽。它们不是蜃,不能直接制造幻境,却可以悄无声息侵入人的内心,利用其回忆来织造幻境,令人陷入其中。

它们依靠天地清气而生,做这些只是为了好玩,并无害人之心,但如果陷入回忆的人无法摆脱幻影,可能会一直沉溺到力衰而死的那一天。

如果不是姜月章唤醒她,她还要多花一会儿时间才能清醒。

“……谢了。”裴沐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愿意承认,就轻咳一声,“下次换我救你。”

姜月章一直密切注视着她,确定她安好无恙,才略一点头,又蹙眉说:“小心一些。还好这里只有蜃灵,若是还有其他凶兽出没,你要怎么办?”

又是大师兄的做派。

裴沐惯会应付他,就打个哈哈:“这不还有你在吗。”

因为他们还牵着手,她还顺手捏了他一下。那只微凉如玉的手掌猛地颤了颤,忽然将她的手握紧,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放松一些。

“……嗯。”他舒展了眉眼,淡定道,“有我在,自是安全无虞的。我是说,你以后一个人也要……”

他忽然一顿:“罢了。”

裴沐没在意他话语中细微的转折。她有了一个新发现。

她盯着姜月章,在他衣襟上发现了一点尚未完全褪去的水渍――和刚才她脚边的一模一样。

水?蜃灵?回忆?

“大师兄,”她脱口道,“你刚刚是不是也陷入回忆了?”

他盯着她。

接着,他镇定地扭过头,去仔细察看其中一块大石头:“之前看得不错,这果然是一座石像。虽然遭遇侵蚀,但还能看出大致的五官……细微,不过确实有一些灵力附着过的痕迹。看截面,破损的时间不一,或许曾有移动……这石像并不是一开始就在河里的……”

总觉得……他有点语无伦次。

裴沐也看了两眼,却还是不懈追问:“你刚刚回忆起什么了?”

“……”

“是不是跟我有关?”

“……”

“是不是你曾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才不好意思面对我?”

他动作一顿,眼神凝聚过来,语气严厉:“胡说八道。”

“不然有什么不好说的?”裴沐很有几分无赖精神,笑眯眯地,“我刚才就见到你小时候的样子了。十六岁的大师兄,还蛮青涩可爱的嘛!”

“……不许说我可爱。”他语气略软了几分,眼神还是坚持严厉,“阿沐,专心。不要……不要因为有我在,就放松警惕。”

裴沐却更怀疑了。

怎么又结巴了?她认识的大师兄,可不是这种容易心情起伏的人。

“你肯定有瞒着我的事。”她眯起眼睛,往他身边更靠近一步。

他们原本离得就不远,这样一来,两人几乎就要并肩靠在一起。姜月章的身体几乎是肉眼可见地绷直了,连眨眼的速度都慢了下来;他比她高大半个头,靠得太近,便不得不垂下眼睫。

一层很薄的绯色,无声染上了他的耳朵尖。

“说吧,我不生你气。小孩子家家的坏事,不能算坏事。”裴沐拉了拉他的手,很大度,“这样吧,如果你告诉我你想起来什么,我就也告诉你我的回忆内容。”

裴沐丝毫不觉,这种“小孩子交换秘密”的提议才最幼稚。她还认为这样特别公平。

而姜月章也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似乎有些心动。但紧接着,他血色淡薄的嘴唇忽地一抿,神色淡了下去。

他扭脸不看她,整个人的气息都清冷起来,仿佛有一层薄薄的雪落在他身上,将他与世界隔绝,也与她分开。

“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他抬起手,用太微剑的剑尖一点点削去石头上的青苔,动作很稳,语气也很稳,“阿沐,你所能想起来的,无非就是你挑战我,或者我挑战你,要么就是你被我训斥早课迟到、动作不标准、课堂违纪、逃课……”

他一口气数出了一大堆,一样样全是裴沐在书院的“斑斑劣迹”。

裴沐起初还不以为然,渐渐听得目瞪口呆。这是她吗?真的是她?听上去简直像个顽劣不堪的坏学生。

“……我哪有那么不堪!”她心虚了,还嘴硬,“我要真的这么不听话,哪儿来紫薇剑给我继承?”

姜月章还是神色淡淡:“许是因为,作为剑修,你毕竟天赋出彩。”

“……说得我除了剑道就一无是处似的。”裴沐嘀咕,“我起码朋友众多……吧。”

她突然沉默了。

朋友?不错,她的朋友是很多。她曾经很习惯生活在朋友包围中,热热闹闹地度过每一天。

但两年前开始,她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你说得对。”她意兴阑珊,也不再追问他,只叹了口气,自嘲道,“除了剑道,我大约就是一无是处。”

她手掌忽然一紧。

“阿沐,我不是这个意思。”姜月章有些急促地说,却又滞住,像是在笨拙地挑选词汇,“我是说……你虽然表面任性妄为,其实不曾真正出格,对剑道也一片赤忱,正是‘从心所欲不逾矩’,紫薇剑的继承人除了你,别人再没有资格,就连我……”

裴沐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午。

她正要开玩笑说一句“你可以接着夸我”,却听他低低叹了口气。

“罢了。”他索然道,“我怎么看你,想来对你也并不重要。”

裴沐一时没说话。

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些工具,开始细致地清理面前的石像。有一种特别的荧光剂,涂抹片刻后,就能勾勒出曾经灵力存在过的痕迹。

在她仔细涂抹荧光剂时,姜月章也在动作。他们没有一句商量,彼此却十分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一时天地皆寂,天空顾自蓝得明澈,却又一丝飞鸟痕迹也无。四周看似青山秀水,却安静得诡异。

唯独他们所在的古老河床中央,虽仍是安静,却因伴随了细碎的碰撞声响、衣袖摩擦的O@声,而显得温情生动许多。

待将手头的事全部处理好,基础的防御法阵也全都布置好,裴沐才收起工具,重新开口。

“我不跟你换了。”她说。

“……换?”他略一怔,反应过来,“好。”

虽然答应得云淡风轻,但他握着太微剑的手却悄悄收紧。

裴沐接着说:“我直接告诉你罢。”

不等他反应,她就说:“我想起小时候,我才是筑基期,第一次找你挑战,你说心境不稳,不肯和我对战。后来我知道你其实一切安好,就以为你只是找了借口,来掩饰看不起我、不想跟一个筑基小修士比剑的事。”

他没说话,只望着她。目光莫名有些沉沉的,也像一点黯淡的失望。

“然后,”裴沐却笑了一下,“我想起来,十四岁我和你第一次正式斗法,输给了你,可你也被我打得挺狼狈。那天是我生日,我们说了几句话,我就走了。”

“你看,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她半开玩笑,侧头凝视他,“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你的回忆,也没关系。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

他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才说:“你问。”

裴沐就问:“每年我过生日,都有一份不知道谁送的礼物,是不是你?”

他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了一个字:“嗯。”

姜月章便是这么个人。本来眉眼就天生比别人淡,宛如褪色的水墨画,秀雅归秀雅,却总是显得太冷,可他偏偏还要一袭白衣,又以霜雪为态。

就算站在夏秋的明媚阳光里,他也是个大写的“冷”字,像是从隆冬里剪出一抹清寒影,茕茕独立天地间。

裴沐看见的大师兄,一直都是如此。

现在亦然。

她凝视着他,却忽而一笑。

“我怎么觉得……”她忍不住戏谑,冲他眨眨眼,“姜月章,这些年里,你是不是还挺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