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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泽的父母合葬一个坟包，爷爷则单独一个，其他的坟头大多也是如此。供品没有厚此薄彼，每一个坟包面前都有，阿泽在晋绣的帮助下，将点燃的檀香和蜡烛都插在一个个坟前，也在每一个坟包前拜过去。
“常叔常婶，我是阿泽，代阿龙来看你们了……”
“嗯，把我们当鬼了，自然避我们还来不及。”
晋绣的道行太浅，还不能观气，但也看得出老农后面对他们的态度有转变。
“计先生，那老头好像挺怕我们啊？”
带着这种晦气的想法，老农再拔了些杂草，随便扫了几眼田地，就走到田埂上穿上草鞋，扛着锄头赶紧离开了。
山南那边的人早就都死光了，从哪能冒出这么三个山南人，真是大白天活见鬼了。
“哎呦喂，今天得早点回去了！”
老农愣神片刻，随后身子猛地抖动几下，只觉得身上不断窜着凉气。
当听不到脚步声了，忙着在地里拔草的老农才小心地从庄稼丛中直起身来，但前后却都望不到计缘三人，把视线拉远，才见到北面道路的远方有三个小点。
计缘浅浅行了一礼，带着两人北山岭的方向快步离去。
“那老丈你忙，我们告辞了！”
阿泽还想说话，计缘对他摇了摇头。
“老伯……”
说着就埋头照顾田地了，并且速度快了不少，离开路边的位置，身子更是好似埋入田地的庄稼内部了。
“呃……那，那倒是不曾见过……我，我还有活要干，还有活要干。”
这块区域靠近擎天山脉，即便不算擎天山那边，百姓生息之地也有许多山丘所隔，乡人就零星分布在这些地方，地广人稀就是这边的真实写照。但一些个地名称呼和道路当地人都是知道的，老农下意识望向偏南方向，再看看今天这大阴天的，像是想到什么，身子都抖了一下，面色也有些不对了。
“山南？”
阿泽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期盼，之前晋绣姐姐告诉他，遇上兵灾，未必就只有他们五个伙伴逃了，他们能躲，别人也行，说不准就有人逃走了，没进擎天山就是逃往其他地方了。
“我们从山南那边来的，那边有几个村子，我家住庙洞村，老伯您听过么，您有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那边的人逃难过来的？”
阿泽稍显激动地立刻回答。
“呃，三位是从何处来的啊？”
老农瞅了瞅计缘等人身后的路，不见什么车马相随，再看看前头，道路延展到远方。
“噢噢，是是是，过了北山岭就是郡城了，不过这年头不太平，要过北山岭，三位还是去附近镇子等一阵，人多了一起结伴上路好点。”
“这位老丈，前头该是北岭郡城了吧？”
老农不说话，倒是计缘停下脚步开口了。
那边老农直起身，看到路边经过的三人，见他们衣着整齐得体，看着不像是贫苦人家的人，没有出声搭话，只是心中不免想着这三个看着娇贵的人怎么来的，也不怕在这不太平的年头被劫了？
计缘能感觉到，看到活人的阿泽明显轻轻舒出一口气。
约莫又走了一刻钟，三人终于见到了新的活人，那是一个正在田地里忙着拔出杂草的老农，穿着粗布带着斗笠，一把锄头扛在肩上，弯腰伸手一颗颗将田地里的杂草连根拔起后丢到路边。
在回答两人疑惑的时刻，不知不觉间，三人已经跨越了大段大段的路途，等阿泽和晋绣反应过来的时候，脚下的道路不再杂草丛生荒芜不堪，远方更是已经出现了绿意遍布的农田，这时候，计缘的脚步才慢了下来。
“这个嘛，或许是规则维护不当，或者是规则本就错误，再或者……是这规则的格局小了吧！”
“可是我们明明有国家也有规则，为什么村里人还会被杀害，为什么还有别的国家会来攻打我们？”
阿泽愣愣地看着，忽然又问道。
说话间，计缘伸出手往前虚点，在棋盘上点出一个个“星位”，随后又隐约棋路显现，随后整个棋盘又逐渐淡去，荧光消散在眼前。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圣贤知人性，立规则以束之，王权之辈借圣贤之理，细化为法度，施以暴吓，依之管辖万民，虽有为利往，却也算是保护了万民。而规则不仅适用人道，也适用万物，便是这片天地也是如此。”
计缘看看这洞天天地。
“你们说的都对，但最重要的……是这棋局的规则！”
计缘笑了笑。
“棋子、棋盘？”“下棋人，以及双方的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