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两人驾着牛车转向，很快又回到了那一处河滩边，两具尸首依旧在哪躺着，这次牛车没有直接经过，而是被廖大丘赶向河边。
“嗯。”
“好了好了，走走，回去吧。”
忙碌了一个多时辰，扒草扎草再放上牛车，此刻板车上已经堆起了厚厚的干草，而田地依然有大量的草杆在，不过剩下的并不会带走，而是会放把火烧了，这样播种季节的时候，庄稼长势也会好一些。
说话间，两个老农将牛车停稳，然后入了田地劳作，这些草杆子装几车回去可以当柴火煮饭做菜，偶尔也可以作为牛的应急草料混着其他料子喂牛。
“哎哎，就这么办！”
“行吧，一会草杆装车，我们去河边把那两兵丁的尸首也收了抬上车，然后带去老地方。”
老张也知道廖大丘想说什么，无奈点了点头。
“老张……等我们收了草杆子回去，要不就……”
廖大丘回头望了一眼河滩上的尸体，再看了看同伴老张。
老张感慨了一句，老廖则摇摇头不想说这话题，抽了一下牛屁股，就将牛车拐入了一条小道，前方是几片堆满了草杆的农田。
“也不知道是淹死的，还是死于兵祸？”
因为距离河边不算很远，所以两人对河中的人影看得很清楚，确认这模样就是尸体无误了，更无立刻跑过去救人的必要。
同坐的老张顺着老廖的方向望了望，见到河边有两具尸首，都面朝上方脸色惨白，皮肉都泡肿了好几圈，看着装，似乎带着甲胄模样的东西，可能是两个兵卒。
“哎……这世道啊……”
很快，视线中出现了一条河，老廖眺望了一下，叹了一口。
老廖和老张坐在板车，前者时不时用牛鞭挠一挠老黄牛的身侧，老黄牛就知道该往那转。
廖大丘和同村的老张一起带着耙子，赶着牛车，顺着村外的路一点点前进，车头的老牛显得很瘦，但走路的步伐却依然很稳，拖着大车平稳的在有些坑洼的村路上前进。
这是地震后的第三天，这一天又是又是风和日丽。
在地震过去的后两三天，大多数百姓已经将地震的事情遗忘，继续过着自己略显艰难的日子。
不过到头来还是虚惊一场，毕竟山脉那边距离这还是有些远的，虽然这里有明显的震感，却也不至于引发太大的灾劫，就连土胚房也几乎没有什么事，也就是原本的危房塌了几栋。
并且嘶吼着让人全都从房子里逃出来，否则可能被倒塌的房屋压死。
直到有老人或者有见识的大吼：“地龙翻身————！”
原本风和日丽的上午，突然之间地面开始摇晃起来，无数人惊慌失措，有的甚至原本在屋外的还跑着躲进无屋里去。
一个半月之前的东土云洲西北，也是元兆国西北部。
……
在这期间地戾虽然没有如同被妖魔引爆那般喷发的剧烈，也大多被束在山脉中，但计缘可不认为真的不会泄出去。
借着仙霞岛布阵飞行的速度，从大贞到这里用了十天出头，但仙霞岛跨越东海也是要时间的，加上前面的一些情况，一个多月算是合理的数字。
时间上看，从仙霞岛支脉修士在地脉裂缝处布阵，再到被妖魔袭击，再到仙霞岛急行驰援，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从开始到现在至少也过去了月余了。
两人简短交流几句，就驾着云朝着更远处人间国度的方向飞去，不过速度并不快，因为在此期间也得观察下方灵气变化和地脉走势。
“这常某就不清楚了。”
“嗯，去远些看看吧，也不知道这边人世间的国度乱不乱。”
“计先生，看来此前地脉煞气并未散溢太远，否则寻常动物也活不下来。”
天空云上，常易面色放松一些，对着计缘道。
直到又往外围飞了好一会，已经到了这一处延绵数百里的山脉的边缘，才终于开始出现活物，能见到食草食肉的野兽生息的情况。
而计缘担心的问题显然也并不是不存在的，虽然此刻以两人法眼在空中扫视，并没有发现什么戾煞之气的痕迹，但山脉中动物的死亡却呈现出延展状态。
山脉中心的大部分区域因为仙、妖、魔之间的斗法，显得支离破碎，外围则要好上一些，但计缘扫视群山，见到了无数动物的尸体，都是因为被地煞所冲，才导致了大面积动物的死亡。
计缘说完，同常易一起驾云而起，飞遁至高空，随后在山中巡视。
“走吧，先绕山一周看看。”
叹着气说了一句，这一片山的山神同仙霞岛支脉关系还算不错，出事之后也是设法第一时间通知对方，不过没想到却迎来了两方的灾劫。
“可惜了此处山神，这山脉也不算小了，原本那山神的道行应当不会太差，地脉破裂定是令其元气大伤，随后被妖魔所趁……”
再看那处地脉，虽然豁口犹在，但地戾已消，现在也就是一处深深的裂谷，和寻常自然风貌没什么两样。
土地公叹了口气，转身望向那一片坟区，鬼火沉沉浮浮。
慌乱的年代，阴司势弱，就连孤魂野鬼也没有余力完全收容，这一处坟区土地公本早就禀告了管辖的城隍，但这么些年了，依旧只能现在这样维持。
“哎，疫鬼啊……这次得死多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