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布滑落到了地上，韩姓老太监此时已经面无人色，别说刚刚抓着布的右手，就是整个身子都在微微打着摆子。
脸色惨白的看向一边的李公公，然后再看看外头，发现竟然外头还有侍卫在场，腿一软，当即就跪了下去。
李公公看着他，面色淡漠的开口。
晋王转过身来。
“呵呵，我就当是如此了，但之前于我们是绝境，现在则有了一丝机会……”
晋王眯起眼看向厅外，外头正是那一年冬天降祥瑞的花园。
“有这能么？”
“啊！？”“这……”
“只是我在想，若到了这份上，父皇还是想立大哥为储君呢？”
但晋王笑容很快收敛，继续道。
“自然是好消息……”
晋王对着自己老师笑了笑。
“殿下，这难道不是好消息么？为何殿下心思沉重？”
李目书看看他，正想说话，却突然发现晋王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心不在焉。
“吴王殿下若起事，成的可能性不大，但吴王殿下的脾性，未尝不会选择拼死一搏，我们也不得不防啊！”
楚家家主看看李目书，也道。
“既然陛下已经动了韩柏山，那么一切就都握在陛下手中了，说不准吴王动了禁军的事情也知晓了，只是不知道陛下这一杖打下来会敲多重，是敲落云端算数呢，还是直接敲死……”
李目书摇了摇头，笑道。
“既如此，那吴王殿下他们一定是异常不安吧？定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但我们才知道吴王殿下的手伸到了禁军章建营和南军，若是吴王突然发难又该如何是好啊？”
厅中还有一名小小的参事也插嘴道。
晋王闻言略显出神的回答一句。
“我大哥的胆子自然是大的。”
“这吴王殿下胆子也太大了，敢对天子贴身宦官伸手？”
楚家家主诧异着说。
“听李公的话，似乎这韩柏山可能是吴王殿下在陛下身边的耳目？”
尤其是有眼线汇报吴王急匆匆召集诸多心腹前往王府，虽然都是秘密出行，却逃不过晋王的一些暗线。
但没耳目，不代表猜不出来，实际上不论是李目书还是晋王本人，都猜出了韩柏山绝对是被杀而非意外。
只不过晋王这边就没有耳目能得到韩柏山是死于毒酒的事实了。
当天下午的晋王府，晋王和身边寥寥几人也知晓了宫中韩柏山昨夜“失足坠井”一事。
“好！本王等！”
可即便如此，强迫自己选择一个正确的判断还是做得到的。
一些先后想明白的人纷纷肯请，吴王并不笨，只是作为当事人实在是难以冷静，哪怕现在也想明白了，可依然难以平息心中的强烈不安和忐忑，实在是太无安全感了。
“请殿下三思！”“请殿下三思！”
“吴王殿下，如今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静候，再不可动一分妄念！请殿下三思！”
几个还没想明白的人克制不住的急躁询问，而一些聪慧之人则开始细细思索，而那老臣则郑重得朝着吴王作揖而拜。
“什么机会？”“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殿下莫急，此时万万不可起事，否则万事皆休，若是殿下能沉得住气，我们或许还有机会！”
吴王下意识一抖，脸色更加难看。
“殿下，老臣斗胆一言，韩柏山被杀一事，可能就是陛下故意让殿下知晓的，既然韩公公的一切陛下早就看在眼里，那么殿下的其他耳目未必不是如此！”
吴王一愣，皱起眉头没有马上回答。
“吴王殿下，与韩公公比起来，殿下宫中的其他耳目藏得是否更深？”
还是那名门下省的老臣突然再次开口，引得厅中暂时一静，急躁的吴王也强压怒气看向他，面色却不怎么好。
“殿下！听老臣一言！”
几名武臣则纷纷应声而喝。
“不错，殿下若是准备起事，我等自当追随！”“末将亦是如此！”
“极难成功至少还有一线希望，父皇已经开始清除本王埋下的暗线，等本王本王毫无抗衡之力的时候，一切就都晚了，若非本王在宫中还有耳目，此刻还蒙在鼓里，将来死都是个糊涂鬼，现在则还有一搏之力……”
吴王狠狠一拍大腿。
“哎呀！”
“是啊殿下，您既然认为皇上已经察觉，此时轻动此念定是极难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