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缘对着张蕊轻声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回头,不一会后边的老鸨就抓着扇子提着裙子赶紧追了上来,王立自然也是紧随其后。
“哎呦这位先生呐,真是身体强健步伐轻快,这才走上几步我都快追不上了,先生呐,红秀姑娘虽然暂陪他人抚琴,但想必时候也差不多了,我呀,一会给您去问问,您先到船中喝茶啊呵呵呵呵……”
计缘看看这个老妈子,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计缘忽然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
“因为红秀所识的萧公子就此一位,还以为先生说得就是他呢……”
计缘冷笑一声,令面前女子一下顿住话语。
“红秀姑娘,计某可曾说是京城的萧公子啊?”
“先生认识萧公子,他已经好久没来看婉儿了呢,虽说京城路远,但……”
红秀持杯的手微微一颤,喝了茶水放下杯盏后惊喜道。
“萧家公子是如何认识你的?你又为何帮他偷梁换柱呢?”
计缘点了点头,重拿一个杯盏,替女子倒上一杯茶水,后者致谢一声,以袖遮杯而饮。
“先生谬赞了…我等风尘女子,再怎么有才情,还是脱不了一个色相的……”
红秀疑惑不解的摸摸自己的脸。
“姑娘,你的妆容画得不错!”
计缘一双苍目全开,平静的看着红秀。
计缘淡淡的说了一句,一双苍目对上了红秀疑惑不解的眼神,连看到他双目颜色时那份惊讶都十分自然。
“不愧是红秀姑娘,心理素质极佳。”
红秀不解的指着计缘身旁的空位,疑惑的问了一句。
“两位先生,刚才在小女子来之前,连上妈妈一共也就三人,为何有四杯茶?难道是为小女子留的?”
等外头移门重新关上,这红秀姑娘已经替计缘和王立续上了一杯茶。
红秀还乖巧的朝着老鸨说一句,后者点点头,偷偷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小心伺候着。
“妈妈慢走!”
老鸨笑呵呵的询问一句,见到计缘点头之后才朝着门口走去。
“那你们好好聊,我就先出去了?”
这位红秀姑娘进入房间,冲着众人施了一个万福,款款走到桌案边,温婉的眼神看向计缘和王立,张蕊就在计缘身侧,但这红秀似乎看不到她。
“小女子段沐婉,见过两位先生,妈妈,女儿来晚了一些!”
不久后,外面轻盈的脚步声又起,一股特别清新的香味也飘进屋内,一双柔白的素手移开了门,在门开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
要知道,计缘的听觉、嗅觉以及某种方面的视觉,都出众得变态,能得人间色,亦嗅出尘气,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于他计某人面前出现这种变化,也算是头一次遇上。
计缘笑了笑,重新翻页看书,就在刚才,那股子极其特殊的妖气,竟然在迅速淡化,到了现在,已经变得若有若无,几乎淡不可闻了。
“没事!”
老鸨下意识问了一句。
“先生可有指教?”
老鸨这会终于看清了计缘的眼睛,半开之下竟然是一双苍目,偏生毫无浑浊感,剔透莹润,如古井,无波澜。
“是,是啊!”
“红秀姑娘正在补妆?”
张蕊和老鸨几乎同时询问计缘,后者皱眉摇了摇头,看向老鸨。
“大先生,怎么了?”
“计先生,怎么了?”
“嗯?”
计缘只是点了点头,继续翻动书页,但在这会,突然手上的动作一顿。
“多谢先生了!”
这一举动非但没让老鸨觉得计缘降低了身份,反而是受宠若惊。
计缘没有回话,取了一个茶盏转正放下,亲自为这位老妈子倒了一杯热茶。
“红秀姑娘为表礼数,见新客之前必会补一补妆容,听说先生这样的翩翩君子慕名而来,红秀姑娘可是也很期待的,噢,当然了,王先生的才情我们也早已知晓……”
老鸨走到房间里,看到居然有三杯茶水,但过了一遍心思没想出个所以然,也不多问,而是取了软垫跪坐在茶案边。
“哎呦让两位久等了,红秀姑娘正在补妆容,马上就过来了…呃……”
等待了得有一刻多钟,雅室外的船道才响起脚步声,老鸨人才开门,殷勤的声音就迫不及待的传进来。
张蕊忍不住笑得喷出一口茶气,王立则是呆了一下之后,尴尬得无地自容,赶忙喝茶。
“嗤……”
“王先生,那不叫倾心喜欢,食色性也,你,不过是好色罢了……”
计缘叹了口气,摇着头看向王立,也是是王立今晚第一次真正看清计缘的一双苍目。
“这,这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