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穿着一身灰色长衫，摇摇晃晃的走在城中清冷的街道上，因为这会天才亮没多久，行人分外稀少。
“嘶……嗬……”
王立感觉到清晨的风中有一股寒意袭来，身上就是一阵哆嗦。
计缘能听到楼内宾客的话语充满期待，而前方有下人抬着一张桌子到了楼内中心的空地，上头已经放好了醒木等物，还有人抬着两张屏风上去，呈现前后两个半圆将桌子抱住。
……
“真的吗？”“那还有假！”
“王立？我好想还真在京城听过这名，据说还会口技，十分了得！”
“对对对！”
“说点我们没听过的故事啊。”
“啊，太好了！”“名满京城的啊？”
“各位，我高家文曲星高照，禄运亨通，更是有幸了曾名满京城的说书先生来，现在有请王立王先生为我们说一段书，来为宴席助助兴！”
计缘倒是无所谓，而且蹭饭哪有什么资格嫌弃，这一桌人显然也不是相互熟识的，一起聊了两句后，随着香喷喷热腾腾的菜食上来，大家也显得融洽起来。
因为之前并不认识计缘，虽然这样一个气度斐然的先生偶遇道贺，是挺让人高兴的事情，但注定不可能安排太热闹的位置，就安排在二楼稍稍靠外的地方。
高老爷招呼计缘，然后一起进了楼内。
“先生客气了，请！”
“计某初到宝方，早听闻众泰楼菜肴滋味上佳，既如此，多谢高老爷了！”
计缘转过身来，装作微微思量了一下，随后才露出笑容，再次拱手致谢。
高老爷见这位计姓先生气度不凡的样子，忍不住还是招呼了一声，左右不过是一顿饭。
“哎，先生请留步！若是不嫌弃，还请一同上楼赴宴吧。”
计缘点了点头，放下手挥袖一甩，折身朝街上其他饭馆酒肆方向走去。
“哦哦，多谢先生贺喜！”
高老爷恍然着也拱手回礼。
计缘指了指就楼外斜靠的红纸牌，上面写着酒楼被高家包下一天迎宾贺高家公子高中的事，致歉其他客官需改日再来。
“噢，在下计缘，本想来众泰楼用个餐，见高家包了酒楼庆贺高公子金榜高中，便也恭贺一声，恭喜恭喜啊！”
高老爷回着礼疑惑的问道。
“呃……先生是？”
一个字正腔圆中正平和却不失力度的声音响起，使得准备进去且才转了个头高老爷和身边家仆下意识转过回身来，发现外头站着一个青衫先生，除了头上一根墨玉簪，身上并无任何玉佩等配饰，看似简单却气度斐然，正一脸和颜悦色的拱手恭贺。
“高老爷，恭喜恭喜啊，恭喜令郎金榜题名！”
过了一会，朝着众泰楼汇聚过来的宾客逐渐少了起来，因为笑了好一阵子使得脸颊肌肉都开始酸了的王老爷也打算进酒楼里头去了，而王公子早先一步进去了。
王立略显尴尬的同室内一众人打了声招呼，就自己入席开始吃了起来，因为又饿又渴，自然是吃喝不误大快朵颐，看得边上的几个女眷轻笑不已。
小厮没再说什么，离去忙自己的事了。
“好，多谢了。”
“王先生，请在这吃吧。”
进了酒楼立刻有小厮带着王立前往二楼的一处雅间，有一大桌子菜已经准备好了，但吃饭的不止王立一人，还有一些琴瑟和弦的女子，他们早就已经动筷子了，显然王立还是来得稍晚。
作为说书人，一会要在酒宴上为宾客带来欢乐，别人能边吃边听，王立不可能边吃边讲，考虑到说书也是个体力活，自然是要提前吃饭的。
王立再次拱手后赶紧进了众泰楼，这会他真的是又饿又渴，高老爷的准备正和他意。
“好，多谢高老爷了！”
“王先生来得正是是时候，酒席还没开始，我已经吩咐提前为您开了灶准备的吃食，进去之后会有人招待你的！”
高老爷是个很精神的锦衣老者，高公子也是高大体面，两人也客气回礼。
“高老爷，高公子，恭喜恭喜啊，王某没来晚吧？”
还没接近，王立已经带着笑颜拱手贺喜。
缓和了一会气息，王立上下看看，整理一下衣衫，用背后的包袱擦了擦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这才恢复了平缓的步伐，朝着众泰楼走去。
王立扶在不远处的墙边剧烈喘息着，看到这情况口中缓和不得，但心中却松了一口气，看来酒宴应该还没开始。
高家人在外迎宾笑脸如花，不断拱手回礼也不嫌累，看起来比之新婚之喜更甚。
……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你这王老爷，你要还是升斗小民，我高家岂不是市井小贩？哈哈哈哈……快请进吧！”“王伯父客气了！”
“高老爷高公子，以后可得照拂着咱升斗小民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