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皇帝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已经失了分寸，在龙椅上颓坐了好一会，才最终下达了旨意。
大致上还是让京城衙门和治安相关的人前去前去寻找那个老乞丐，并且要求发现对方后，尽量以礼相待，至于原本的太史司天监监正言常，老皇帝最终也还是没再提到他。
之后元德帝觉得身心疲惫，没有兴致再留于殿中，神色有些萎靡的朝着身旁老太监道了句“退朝”，就率先站了起来。
“鲁老先生此举必然是会对大贞朝野产生一定的动荡……”
小乞丐看看始终温和的计缘，再看看老乞丐，却见鲁爷爷面色难得的比较严肃。
“啊？”
“老乞丐我这次试探了一下大贞皇帝，说不得也算是犯了计先生的忌讳，这可比在皇宫的刀斧手面前危险多了！若是有的选，这茶老叫花子也不太想来喝啊……”
老乞丐笑了笑，看看始终面色如常自饮茶水倾听的计缘。
“没有没有……我不是指这个，我是指咱面前的计大先生……”
“啊？鲁爷爷您是不是伤到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本来嘴里塞了糕点的小乞丐闻言顿时大惊失色，紧张的跑到老乞丐身边摸摸看看。
“他？放心吧，只要自己不犯蠢，他就不会有事的，现在你该担心担心你鲁爷爷我。”
“鲁爷爷，那言大人怎么呐？”
老乞丐嘴里塞了两块糕点，哼哼唧唧的说了一句，一边小乞丐自己含了一块点心后给老乞丐倒着水。
“我都死了一次了，谁收谁傻子！”
计缘也是才听完九天十会中的一些事，以及今早朝堂上的因果。
“哦，这么说鲁老先生这徒是不收了？”
京畿府城的茶馆青叶楼，二楼的雅间里坐着计缘和老乞丐，以及之后自己跑来的小乞丐，室内桌上热茶一壶，糕点果脯总计六盘。
。。。
“其实在言大人被压入天牢之后还发生了一些事情……”
老太监说到这，也是叹了口气，才继续开口。
‘他们这么好？不对，他们敢这么做？’
言常听到这段感觉有些不真实。
“言大人误会了，这是皇上怕大人在天牢内吃得差，专门御赐的午膳，并无其他意思，退朝后司天监的诸位官员和礼部的诸位大人，都联名到御书房为言大人你求情……”
老太监看看这菜，顿时恍然，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李公公……皇上这是要杀了我言常了？”
“言大人，言大人？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传御医啊？”
言常虽然少和刑部的人打交道，但也听过一种传言，触怒身上但还未定罪的官员，突然吃到大鱼大肉等极其丰盛的菜肴，多半就是断头饭。
‘皇上这是要杀我了呀……’
言常愣愣的看着这些菜，菜品精致，有鱼有肉，看着一盘盘菜被端出来，言常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越来越苍白，等老太监将酒水也取出，言常早已经面无人色。
说话间，老太监打开了食盒，在一股饭菜香味飘散中，将里头一碟碟菜肴拿了出来。
“言大人还没有用午膳吧，这是皇上御赐的餐点菜肴，都是出自御膳房大厨的手艺，大人快趁热尝尝吧。”
老太监将食盒放在床榻上，也恭敬的朝着言常回了一礼。
“李公公，您怎么来了？”
言常这时候才回了神，也发现老太监的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模样的东西，赶忙从床榻上下来躬身行礼。
等老太监走进牢房，狱卒又将门给重新锁上。
“公公请！”
狱卒解下腰间的钥匙圈，挑出一个将这个牢房的锁给打开，然后推开牢门伸手作引。
言常一看来人，立刻精神一振，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左右，一个不认识的狱卒就领着一位老太监到了言常的牢房处。
一个狱卒话还没说完，另一人就看向外头，两人朝着言常拱了拱手，就快步向外走去。
“有人来了。”
“这老乞丐胆子也太大了，感当面对皇上说这种话，还自己求死……”
听言常讲完，两个狱卒也是面面相觑。
言常徐徐道来，将自己因何获罪的情形叙述了一番，这些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天牢簿册上其实也有记录，只是比较简略。
“水陆法会主要有我司天监和礼部一些官员负责，需替皇上监察和筛选出一些法师，得封天师之位，我的祸事也是自此而来……”
言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哪能不知道啊，整个京城都传得沸沸扬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