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直接将两粒枣子一起丢进嘴里，咯吱咯吱咀嚼个不停，一股鲜香气从口中溢出，行为就像一个护零食的孩子。
“我一共就四颗了，已经给你一半了，将就吃吧！”
这计缘相信，但这种要求刚刚怕的时候或许会给，现在他可不答应。
“此季有枣倒是罕见，可还有多的？两粒与我而言可不太够啊！”
老者转头一看，立刻笑逐颜开的拿过两粒枣子。
“可要尝尝这鲜枣，此乃在下小住院中枣树自结之果，无甚神异，但却鲜甜！”
想了下觉得还是献一点殷勤的好，顺势就从包袱里摸出仅剩的四颗大枣，匀了两颗出来伸手递向老者。
这一下心头一松，整个人都有些稳不住，直接就滑倒靠在了包袱，还好动作不是很大。
另一头的计缘心头狠狠松一口气，甚至错觉性的认为自己现在呼气都是带着颤的，听到两个好字，他明白这一劫过去了。
‘呼……’
两句肯定过后，老者似乎想通了什么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后靠在石窟壁上抚须不时微笑着摇头，在心中也有一番联想自嘲。
“说得好，说得好！”
此话一出，原本眉头紧锁的老者心头微微一震，转过头来望向计缘。
这句话终于保持气势的说完了，计缘在心里狠狠定了定神，到外在却依然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在计某看来，功是功过是过，只有将功补过，没有什么功过相抵，计某恶的是曾经的孽蛟，钦佩的是现在的真龙，同样并不冲突！”
眉头皱起望向石窟外，望向那早已雨停却还未散去的阴云，居然说不出答案。
这个问题一出，直接把老者给问愣住了。
心里忐忑甚至略有后悔，可明面上的严肃咬着牙也要撑住。
这句话直接点出了对方龙身，并且开头还缓和，可到了末尾，就像是为了抗拒恐惧感，计缘用上了质问语气。
“倒要先问问老先生，如若所有人都认为你这两百年功绩已然可以抵消当年罪孽，已然功德无量，那么你还会继续为稽州行云布雨吗？”
放好书之后，计缘才重新移回视线坦然直视对方。
哪怕心中忐忑，但计缘就像是没有看到老者的变化，只是将外道传轻轻塞进包袱里，借由这片刻的移开视线竭力缓和自己差点撑不住状态。
刚刚说出了心里话，但计缘也不打算因为心中升起的惧怕，就立刻满口恭维，易地而处，换做自己坐在对面，绝对不喜欢这样见脸变色的态度。
是的，如果说之前怀疑其是那同走水螭蛟有关联的非龙即蛟，那么现在计缘已经肯定了老者就是那条龙。
这语气和样子，令计缘心头一跳，哪怕没释放什么力量却有无与伦比的压迫感，看来龙只是看起来好说话，未必真的好说话……
“那么先生以为，此龙这两百年功绩能否抵消当年水祸之孽？”
老者皱眉眯眼，嘴角有些许白气漫出。
“就计某个人而言，十分钦佩此龙护佑一方丰雨两百年，更乐见其为善，但若在三百年前叫我遇上当时的孽蛟，而我又有那个本事的话，非斩了他不可！”
计缘那苍色无波亦无神的双目直视身旁老者，回答得颇有些答非所问。
但或许是因为老者很和气又讲理，也或许是因为可能遇见了在所有华夏人心中都分量很重的“龙”，计缘在亢奋过后，这会心气也上来了。
夸奖的话谁不会说，可旁人听得会少吗？其本身真的只是想听一句恭维吗？计缘隐隐觉得这是一个心结，属于龙蛟的心结。
保稽州风调雨顺，其实难度未必真的很大，毕竟天候变化本就是自然规律，只要没有什么反常情况，节气到了自有天降甘露，难得是两百年持续不断，保证没有大旱等变数意外，计缘隐约觉得，这其中可能不光是有能力布雨那么简单。
‘这是在寻求一种肯定吗？’
说完这句，其人化为模糊龙形流光，刹那间破云而去。
“昂吼~~~~~”
天际龙吟好似雷音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