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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卷 查理曼(红心) 夜半门外婴啼声(六十三)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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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卷 查理曼(红心) 夜半门外婴啼声(六十三)作孽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建筑方就找来了道士做法,那道士像模像样的摆了神坛,拿着个桃木剑舞来舞去,没成想脚下被工地上的建筑材料绊了下,摔倒了,正巧脑袋磕在钉子上,死了。 那时候国家还没有专门治理施工这一块,那包工头得了补偿就私吞了,只给了他们家里人一点丧葬钱。说是他老公招来了妖怪,死了不少人,害得整个工程都被停了,损失大得不得了,他也没钱了。 葛红一个女人,没受过多大教育,甚至没出过葛家屯,包工头是在油锅里炸过一遍的老油条,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最后还要追究起葛胡海的责任,可把葛红吓坏了,拿了钱就不敢再多事。 葛红得的那点丧葬钱真的算是丧葬钱,把老公葬下了,就彻底没钱了,家里也没点积蓄,大儿子要上学,小儿子才刚刚下地学会走路,两老人也都身上有些小痛小病。 一时间生活的重担全都压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一夜之间,她就老了十岁,一头令人羡慕的黑发如今掺了白丝。 人们总说苦尽甘来,然而人这命就是难以捉摸。 葛红这才刚刚生活有了起色,也交往了新男朋友,大儿子也懂事了会帮忙做农活,这日子啊,渐渐地就看见了盼头,谁曾想,这一家人既然就在这档头,全死了。 出事那天葛红一家人居然愣是没发出一点动静,这事情想起来都让村里人毛骨悚然,觉着是什么恶鬼来取命来了。有的人就猜是这葛胡海见葛红找了其他男人,就上门来索命了。 最后村里人因着这件事居然还批判起了葛红的不守妇道,葛家屯因此多了个规矩,葛家的女人决不能离婚,老公死了也绝不能再婚。 白冰和魏威来的时候,深深被当地人的重男轻女的观念给震惊了。听当地派出所说,前段时间还有个案子,有家人生孩子,生了几个都夭折了,就怀疑这女的身体上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会生一个死一个? 这女的不是本地人,是县城里的,被村里人酸了几句,立刻生气回了县城。这女人老公随后就搬去县城跟着这女的一起住,没过多久又有了孩子,这次孩子生下来,完好无损的,可把这夫妻倆高兴坏了。 住在村里的婆婆听说孩子生了,死活要来县城里,说是帮忙带孩子。结果谁曾想,一星期后这老婆子就给他们说,孩子病死了。 这下女人不信了,以前孩子生下来她没注意看过,这次专门在县城的医院看过孩子的身体,一点都没毛病,健康得很。 一开始这女人老公也不信,谁曾想过了几天,她老公也转了口风,说是孩子身体不太健康,女人不太注意。 老公和婆婆都说孩子不健康,对她来说就像是又回到了村子口,那几个尖酸刻薄的碎嘴婆子说她是个生不出半个子的病鸡。 女人干脆就报了警,要求给孩子尸检,她倒要看看孩子到底得了啥病。过了一周后,女人的婆婆被抓了。原来,女人之前一直生的是女儿,这婆婆根深蒂固的观念重男轻女,见不带把的就干脆捂死了。 平日里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心也够狠,弄死了四个亲孙女,女人得知事实后,才回想起老公支支吾吾的样子,看来她老公是知道这件事的,最后这家人怎么样,是没人知道的,反正那院子里平日里出来说人闲话的老太婆已经见不着了,空落落的屋子,蒙了一层灰。 这个案子就可以看出来,这葛家屯是个多么不开化的地方,里面的民众只要不涉及个人利益,都是淳朴,只要尤关自己的利益,便立刻化身魔鬼,吞了人还不带吐骨头。 白冰走访葛家村的时候,就遭遇了冷遇,没人愿意跟她说话,那些村子里的女人知道她是警察,更加觉得她不守妇道,不愿意同她接触,还不忘记酸她几句。 白冰给气得,差点就甩巴掌了,还好跟来的是魏威,见白冰气着了,立刻好声好气地劝,要是来的是欧阳司命或者是多米,多半还在后面给那群顽固的老妇人拍掌加油。 还好,村里的年轻男人都很给白冰面子,白冰问的基本都知无不答。 他们了解了两个情况。 一个是葛红突然和新交的男朋友分手了,还有一个是她大儿子突然变得十分乖巧,愿意去上学了。 葛红的新男朋友是外地人,葛红在外打工认识的,对方很喜欢葛红那股不服输的劲儿,那男人他们还见过几次,开着一辆双W的小汽车,黑色的,对村里人来说,算个大款,很有钱的样子。 有次葛红回来,眼睛又红又肿,后来有人问起来,她才支支吾吾地说两人分手了。 村里眼酸的女人不知道心里有多高兴,面上劝着,背地里都嫌弃的说小话。现在人没了,生前做的事都没过去,依然留做了笑谈,一个个说起来眉飞色舞。 对于现场也都不害怕,提起来满眼里都是兴奋和好奇,反正事情不发生在自己家,也就一个稀奇事,转头这家人的地就被村子里的人给分了,家里就给那个失踪的孩子留了栋小毛房。 他们去的时候房子里还住着人,是葛红的远方亲戚就住在里面,也不怕死人忌讳,太穷了,没资格忌讳啥。 白冰回头就找到了那男人的联系方式,了解了下,分手原因很简单,男人要葛红跟他去城里住。 葛红想到家里的公公婆婆没人照顾,就拒绝了,之后一直没联系过。 “这葛红的大儿子叫葛天,不爱学习,平时也不大懂事,老是逃学,很让葛红头疼。”白冰在电话里跟舒墨说着,她的语气里透着无奈,看来在村子里受到了不少冷遇。 “辛苦了,尸体是怎么发现的?”舒墨把刚打印出来的照片摆在桌上,仔细查看。 “和你猜测的位置一样,他家后面的井里,被石头给封住了看不出来。”白冰嘟囔了几句,“你是怎么发现的。” 舒墨摸了摸下巴:“我观察过他家附近的照片,除了后面的井被大树挡着,其余的都很开阔,基本一眼就能望见。凶手要避人耳目,一定是选择遮挡物比较多,很隐蔽的地方。加上那个井口的水泥颜色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我猜测可能重新砌过。” “不错啊,舒墨你观察的可真够仔细的。” 舒墨笑了笑,电话里再聊了几句,就挂了。 桌上的照片跟什么被诅咒的物件似的,多米抱着电脑离得老远,一张脸皱成了一朵菊花。 照片上的尸体已经看不出来是人了,整个皮已经被剥掉,露出红色的肌肉和黄色的脂肪。 “猴子。”舒墨仔细查看了一遍,最后确定道,“最后的图腾是猴子,看来和这个轮回教脱不了干系。” “轮回教?”刘老一步踏进门槛,只听到了尾巴,“图腾?” 舒墨连忙摆了摆手,急忙拉住刘老沉声道:“刘老,这是机密,别说出去。” 刘老笑着点点头,让他放心:“放心,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舒墨听了刘老的保证,便放了心,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朵。 走的时候舒墨谢绝了刘老的盛情邀请,他和多米半点时间没浪费,趁着夜色回了淮南市。 这才出了五六公里,立刻变了天,天空被厚厚的云层压着,潮湿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时地耳边传来沉闷的雷声,总让人觉得心里憋得慌,不太踏实,不安感就悄然无声地钻了出来。 淮南市的高速依旧没有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堵了快两天了。周围民众情绪很大,好几次都有车想闯关,市里直接派了武装部队,守在高速路口。 “这高速堵了,真麻烦。”多米皱着眉,不高兴地嘟囔。 舒墨却不这样认为:“好事。” “怎么算好事?” 摩托车慢慢地驶进市局里,舒墨摘下头盔,瞥了他一眼:“至少凶犯这几天出不了城了。” 这会儿正巧白冰和魏威进来了,两人灰头土脸的,脏的不像话,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难以描述的臭味。 白冰丧着一张脸,抬眼看见舒墨和多米从摩托车上下来,脸色抑郁极了。 魏威走近了两步,支着下巴上下打量那车,“咦”了一声:“这车挺眼熟的。” 多米摸了摸鼻子,心虚地低着头,心说可不眼熟吗,前几天还在你家停着。 白冰叹口气:“人比人气死人,你们骑的摩托车,我俩是坐的牛车,哎呀我的妈,那臭的,无与伦比了!” 说到情深处,还不忘捏住鼻子:“太臭了,那牛走一路拉一路!” “多好,纯绿色无污染,你不是一直提倡环保节能吗?”多米幸灾乐祸,听白冰说惨,他心里就美滋滋。 白冰能动手绝不逼逼,起手就是一掌,直接拍在多米脑门上,多米当下就疼得眼泪花直冒。 这人如果倒霉,喝口水都能塞牙,多米抱着头,眼泪花一直眼睛里打转,一脸的委屈,对着白冰敢怒不敢言,只敢小声地碎碎念。 还没等他抱怨完毕,一声响亮的脏话划破天际。 “傻逼!” 多米捂着脑袋,谁这么大胆,敢在市局飙脏话。他抬眼就瞧见小萝卜被周鹏抱着,捂着嘴呵呵笑,像只偷乐的小老鼠。 “骂谁呢?”他下意识地就给自己定了位。 周鹏哈哈笑了两声,拿出手机晃了晃:“快来看,这傻逼是谁?” 多米眯着眼睛上去看,看了一眼,立刻就咬牙切齿地去找舒墨,他就说怎么今早起床浑身像是被大车碾过一样。 自己被捆成了个大粽子,仰着头,哈喇子流了一脸。 他红着脸去追舒墨,这舒墨手脚灵活,每次他手指尖就要碰着了,人家一个转身,就躲开了。 这一来二去,给他累得够呛,哭天喊地的要回镁国,华国人太狡猾了,简直欺负人。 他抱怨了一阵,身后很快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铿锵有力,一听就是练家子。 来的人挺着胸,迈着大步,面上覆了一层薄冰,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刚刚还玩闹的几个人顷刻之间都老实了。 他身后的八字胡男人像老大爷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见到多米蹲在地上,那人便好奇地眨眨眼睛。 “蹲大便呢?” 多米:“……”他要定飞机票,马上立刻就走! 舒墨瞧见容铮,连忙就跟了上去,容铮瞥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吕傅勋往后退了两步,把旁边的位置让出来,他捋着胡子,总觉得气氛有些怪。 “尸体找着了。”舒墨简短地做了报告,把查到的可疑点都说了一遍,说到侯敬喝醉后无意间说到的领导,“我等了许久,也没见着他,看来是被故意拦住了。” 容铮皱着眉,他皱眉太多次了,眉心一道川字纹尤为明显,像一道道刻进了肉里。 他顿住脚步,迟疑了会儿:“你意思是,公安局上层有问题?” 舒墨没吭声,低着头不说话,点到为止。 容铮沉声道:“知道了。”说完极度冷漠的朝办公室走去。 舒墨顿在了原地,抚了抚眼镜,意味深长地看着容铮离开的背影。 “你这是失宠了啊。”林潇潇的声音从身后飘了过来。 舒墨的背打直,转过身盯着她。 林潇潇被盯着,说不出的有股子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了背脊。她猛咽了几口唾沫,心里害怕,嘴上还是不服输。 “别老想着巴结,人啊,就该老老实实看清楚自己的本分。”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目光上下扫了一遍舒墨,跟刮刀一样刮下了一层皮,意味深长地说,“有些人永远都注定了少了些什么,别努力去找。” 她走到舒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伏在他耳边小声说:“有些东西,有些人注定是得不到的,平行线永远成不了交叉线。” 说完她呵呵狂笑了一路,看起来心情极好。 舒墨的眼镜反着光,看不出表情,他活动活动了肩膀,自言自语地问:“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