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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章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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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生·孤暮朝夕(出书版)

作者:辛夷坞

编辑推荐

☆辛夷坞写作十年惊才转型,首部仙侠古风长卷绝美呈现。

☆天地之间落有一塔,名为抚生。

抚天地、抚众生,抚生死离魂,抚爱恨嗔痴。

当诸神归去,天地沉寂,谁在归途的清歌里含泪而笑?

《抚生·孤暮朝夕》不仅是辛夷坞写作十年,挑战自我的仙侠之作,更是一部将中国古代神话与当代读者喜欢的仙侠文学两者相互碰撞出的极具火花的故事。本书围绕抚生塔来展开,以非男非女的神族后裔,混迹人间的小仙,失去旧主的灵兽和一个不断转世的凡人这四人为主角,其中,神族后裔灵鸷来自于一个神秘的宗族,他们三百岁即为成年,可以选择自己的性别,而另一主人翁小仙时雨以童子之身混迹人间千年,却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为何而去,直至遇见灵鸷,因为心生喜欢,终长成一个绯衣少年。他们四人相识相知,经历艰难险阻,卷入了一场旷古的爱恨情仇和阴谋之中……

内容简介

天地之间落有一塔,名为抚生。

抚天地,抚众生,抚生死离魂,抚爱恨嗔痴。

上古天神一战,抚生塔镇压罪神无数。此后千万年过去,因天火将尽,神器式微,抚生塔危在旦夕。

守塔者白乌族少年灵鸷为寻回神物,独自游荡人间,并与小仙时雨、灵兽绒绒、凡人谢臻几番相遇相知。风雨如晦,前路幽冥,上古之谜局就此揭开……

当诸神归去,天地沉寂,谁在归途的清歌里含泪而笑?

文案

天地之间落有一塔,名为抚生。

抚天地,抚众生,抚生死离魂,抚爱恨嗔痴。

白乌氏一族世代守卫着抚生塔,塔里是无数被上天封印的罪神。

千万年过去,天火将尽、神器式微,抚生塔摇摇欲坠,白乌少年灵鸷独自闯荡人间,寻找失落的神物。

非男非女的神族后裔,混迹人间的小仙,失去旧主的灵兽和一个不断转世的凡人,四人相依相伴,开始卷入了一场旷古的爱恨情仇和阴谋之中……

楔子

少年在陌生的枕席之上辗转难眠,无论睁眼闭眼,那女子的身影挥之不去,一如心魔难破,他也舍不得勘破。

其实今日不过是初见。

那时日当正午,初秋的官道旁芦草渐黄。他们一行赶了半日的路,人困马乏,将就着在郊野驿馆饮马暂歇。

同行的友人正低声谈笑,不知今年的中秋宮宴可会有新鲜玩意儿。官驿的小吏领着人垂手候在不远处,恭谨且无措。这时,门庭外忽有嘈杂声入耳,隐约是侍卫在驱赶误入的行客。

纵是他们此行轻车简从,也断不会与闲杂人等混迹一堂。这道理侍卫懂得,驿丞懂得,驿站的下人杂役虽不明就里,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然而片刻之后,驿站的马夫却战战兢兢来报,附在驿丞耳边低语了几句。

素来好事的向子纪懒懒问道:“门外何事?”

马夫涨红了脸,在驿丞的示意下忙抹汗躬身回道:“回贵人的话,是一位……姑娘想要讨口水喝。”他磕巴了片刻,似不是如何描述来人。

驿丞暗恼手下愚钝,轻声呵斥:“什么姑娘,可有驿券在身?通通赶走便是,何须特意禀报?”

子纪一听来的是个“姑娘”,更添了几分兴趣。他正愁旅途乏闷,兀自站起来便往门外凑去,嘴中尤笑道:“管事的好生小气,不过是讨一口水,怎么就给不得?”

他自己好事,偏要拉着两位好友作陪,几个少年人笑闹着走出门廊外。

那时她正站在马厮外,信手从槽中捡了草料饲喂身边那头干瘦的黑驴。白衣乌发,削肩秀项,从背影看是寻常行路人打扮,却无行囊,肩头有团紫褐色毛绒绒的物事。十余名侍卫随从环立在她几步开外,竟也无人再开口阻拦。

乡野鄙处的午时困顿一扫而空。子纪胆大厚颜,又自诩风流,当即笑着朝好友递了个眼色,扬声道:“小娘子,这驿馆中的水只当用来饮马喂驴,酒倒是不错。不如我给你斟上一杯?”

那女子闻言,侧首对肩上毛团子动了动唇,那毛团竖起一条蓬松大尾巴,摇摆两下,竟是只与狸猫体型相仿的小兽。

“子纪,不要胡闹。”同行的高颐年方弱冠,是他们中年纪最长的,收敛了一些跳脱的少年脾性,含笑劝止道。

“你刚娶了新妇,原先的胆子就被狗叼去了?不过是喝杯酒,有何不可。”子纪抬起下巴点向身旁少年,戏谑道:“七郎,你说是不是?”

被子纪不由分说拽出来看热闹的少年原本并不情愿,此时也不发一声。子纪怕他不耐,哄道:“此处距离汴京尚远,难得没了拘束。你……”话说到一半,却见少年直勾勾盯着那女子背影看,失了魂一般。

子纪悄然用手肘顶了顶高颐,两人俱惊讶不已。

这时只听有个声音不紧不慢地问:“酒呢?”

那女子也已转过身来,几人视线与她对上,包括子纪在内,不由自主地也敛去了轻薄之色。并非她长有一副倾国倾城的好容貌,教人心驰荡漾。他们都不是寻常出身,早已见识过这凡俗世间最极致的富贵繁华、国色天香。眼前的女子看上去约莫双十年华,面容皎白,眉目深刻,直鼻薄唇,有种刀锋般的明艳凌厉……叫人不敢长久直视,反倒忘却了美与不美。

他们有些能够领会为何马夫面对这样一个前来讨水的行人会拿不准主意,为何侍卫戒备着却未曾贸然近前。

她不似寻常妇人,也不似闺中少女,不似他们短短这一生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像一把利刃,无需出鞘,人们不由自主地趋近,去揣度它的寒光,却又畏惧被锋芒所伤。

“不是说要斟酒来?”女子轻拍手中草屑。

子纪福灵心至,脱口道:“七郎,让你斟酒来,你还不去?”

被称作“七郎”的少年微微一怔,竟当真无比乖顺地回了驿馆,亲手端了杯酒,面红耳热送至那女子跟前。

那女子接过酒杯,伸手时一侧衣袖略略掀起,露出腕上斑驳的旧伤。她并不加以掩饰,朝他微微一笑,眼中也无半点生疏矜持,浑似多年故友重逢。

少年心中一震,喉头轻颤,却不知该说什么,定定看她将酒杯送至肩旁,喂给了那毛团子。

近看那毛团子原来是只罕见的紫貂,只见它低头嗅了嗅那酒,便顺着女子哺喂的手势将酒徐徐饮入腹中,喝光了酒之后还咂了咂嘴,轻摆尾尖,很是满足的模样。少年见它伶俐,鬼使神差伸出手轻抚它蓬松的尾巴,还未触及,那紫貂骤然闪避,龇牙弓身,摆出了狰狞的戒备姿态。

“神了!”子纪由衷喟叹了一声。

及至几人重回驿站饮茶,子纪仍在调侃不休:“我当你为何不喜枢密使方典家的千金,也瞧不上郑太傅那娇滴滴的孙女,汴京万紫千红都难入你法眼。七郎啊七郎,原来你喜欢的竟是这样……这样要命的,当真看不出来!”

高颐事后回过神来,思及那女子形貌,以及她全无半点柔婉恭顺的神色,沉思道:“依我看,那姑娘多半不是中原人氏,从头到脚都古怪得很……”

“管她是番族还是蛮子,只要是大活人,若七郎真心想要,又岂有得不到之理。不过,人都走远了,说这些还有何用。”子纪端起茶抿了一口,笑嘻嘻地问:“七郎,你若有心,方才为何不留住她?”

他原是开玩笑罢了。七郎身份贵重,惯来眼高于顶,清心寡欲。以他的出身容貌,只有京中少女痴缠于他,他从不假以辞色。坊间偶有流言,说他恐怕喜好男色。若不是他们自幼一块长大,对他知之甚深,多半也要信了。如今看来,恐怕只是他年纪尚小,过去未曾开窍罢了。如今因缘际会得见佳人,照样还不是被勾了魂一般。

“她说走就走了,我能如何?”少年瓮声说道,话里话外透着懊恼。

难得见他这番模样,连他表兄高颐都笑了起来,“小七,你莫非还当真了。”

“把人留在眼前,再想怎么办也不迟!”子纪一边怂恿着,却又忍俊不禁:“你就不怕那样的佳人将你嚼得骨头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