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九还是那般平静似乎并没有把这当成太重要的事情。
注意到这些细节白早眼里露出一抹异色然后有些意外地发现果冬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白早身边的中州派弟子们很是失落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童颜师兄会输。
然而棋盘上的胜负是那样的明确师兄已经放下了那颗白棋。
没有任何借口没有任何别的原因就是输了。
向晚书最难过。
名义上他是童颜的师弟事实上无论修行还是棋道他都是童颜亲手教出来的。
师兄输了这让他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
他想起一年前的海州城。
在那一次的四海宴上他说了几句话然后引来了那个戴着笠帽的少女的反驳。
为何会有这样一局棋?应该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吧。
想到这点他觉得好生抱歉更加难过下意识里向某处望了过去。
赵腊月站在那里。
她的视线落在亭子里。
向晚书知道她肯定是在看井九。
她鬓角微湿微微笑着。
梨花带雨令人怜惜。
梨涡浅笑又怎能不令人喜爱?
向晚书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仰慕看到了亲近。
他更难过了。
除了赵腊月还有很多人在看着井九。
他静静坐着神情淡然微湿的黑发看似有些凌乱却让他的容颜别添了一种美感仿佛仙人。
人们生出一种感觉。
他坐在这里却在尘世之外。
……
……
童颜起身走到栏边。
他望向山外风景静静看了会儿。
然后他缓缓闭上眼睛仰起头来。
闭着眼睛自然不是眼高于顶。
他的眉毛有些稀疏。
雨水慢慢淌了下来滑过他的眼角与略显苍白的稚嫩面庞。
人们的视线从井九身上移开看着童颜的背影沉默不语。
童颜输了但下出令天地变色的棋局他值得任何人的尊敬。
人们等着他会说些什么。
今天的棋局注定会成为历史上最著名、最传奇的棋局。
这时候他与井九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会被记载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童颜终于开口说话。
他没有转身也没有睁眼没有音调起伏的语句从双唇里说出来带着难以形容的生硬感觉。
“能下出这样的一局棋此生已无遗憾还能有什么不满足呢?”
……
……
听到这句话众人生出很多敬佩。
不愧是童颜公子风度与胸怀皆在对棋道的热爱与尊敬还是那样令人心折。
但人们没有想到童颜想说的话在后面。
“可是怎么能满足呢?”
童颜的声音极难察觉的微颤起来。
那里面蕴藏着用极大毅力压抑住的痛苦。
这才是真正的痛苦。
“我还是输了啊。”
……
……
(写的时候想起费德勒与纳豆那年温网五盘。
是的伟大。
但是输了呀。
当然痛苦当然要痛哭。
话说去年不多的好事里奶牛的复兴算是很重要的一部分谢谢他。)